在那一刹那,霆軒將鬱非護在身後,右手一攤,變出斷情刀,將當先逼近的枝葉奮力砍斷。可是樹枝斷了又不停地長長,上千根枝丫爭先恐後地從黑暗深處紛湧而來,霆軒來不及應付,一些邊緣的枝條還是延伸到了霆軒身後。鬱非張開雙手,無數魂絲從手掌中穿出,將霆軒顧及不到的樹枝一一捆縛起來,以免它們傷到霆軒。
這時,身後的晴如故突然高聲喝道:“你們閃開!”
兩人連忙貼身於石壁之上,在火光中轉頭看去,隻見晴如故輕輕躍起,雙臂前伸微微一震,手臂上的六個金環紛紛閃爍起微芒,自動從手腕上脫落,旋轉著飛向肆虐的鬼泣樹枝條,然後神奇的事發生了——那些鬼魅萬分的樹枝在觸碰到奪魂金環的那一刻,像是吃痛一般,瞬息如海潮退散。而黑暗裏傳來的那聲淒慘的叫聲,讓三人的心髒都猛然收縮了一下。
六個金環沒有返回,而是跟著往前飛了一段,懸浮在前方的虛空中,照亮了四周——那是一個不大的墓室,上下高度卻不小,正中長著一棵三人合抱粗細的鬼泣樹,樹尖直抵墓室頂,枝葉繁茂,糾結蜷縮,如同顫抖般,發出“啾啾”的鬼哭,似乎極為懼怕懸浮在空氣中的六個發光的金環。
霆軒執劍防禦,和鬱非、晴如故一齊步入這個墓室。霆軒慢慢靠近鬼泣樹,昏暗中感覺樹幹上有什麼東西被許多枝丫綁縛著,把火把湊過去,竟發現那物居然是一具已然燒成焦木的黑屍!
晴如故一看到這幕,就驚叫一聲,退後了一步。
鬱非倒是不怕,看到這具焦屍,嘴角甚至浮起了一絲難解的笑意。她借著火把的光掃視周圍,發現前方已然無路,道:“難道這是條死路?”
“說不定有什麼暗門或密道之類的,我們找找吧。”霆軒道。
晴如故說:“等等,讓我先解決了這鬼泣樹也不遲。”
話音剛落,仿佛鬼泣樹也聽懂了,驀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鬱非卻是不解:“傳說鬼泣樹萬年不死、刀兵不入,食人血肉,唯有赤焰凰鳥可克之,為什麼會這麼怕你的奪魂金環呢?”
霆軒一笑,代晴如故回答:“嗬,非非你才來半年,可能不知道,她的金環裏就封印著一隻赤焰凰鳥的元神呢。”
晴如故點頭:“不錯,我這六個金環裏分別封印了六分之一的凰鳥精魂。”她一邊說一邊意念控製著金環,虛浮圍繞著鬼泣樹,緩緩旋轉,每個金環皆吞吐著赤炎色的幻火,映照著一直戰栗著的鬼泣樹。
幻火之焰芒舔上鬼泣樹的枝幹,一下將整棵百年古樹點燃了。狹小的墓室裏充斥著來自地獄的哭喊聲,那樣陰森的鬼泣聲回蕩在整個地道,如同夢魘。
隻一轉眼,這棵樹就燒得隻剩下一個烏焦的樹樁了。而讓人奇怪的是,那具不知死了多久的焦屍還是沒有被燒成灰燼,雖然沒有樹丫的束縛,仍舊靠在殘留下的樹樁上,應該是被燒得粘合在一起了。
晴如故得意地一笑,收回全部金環。三人又在石壁上一陣摸索,又檢查了墓室頂,均沒有發現有什麼可以打開密道的機關,隻好原路返回。他們沒有發現,鬼泣樹上的那具屍體,在他們身後陡然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混沌的白瞳,隱入一片濃重的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