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之間的一場曠世獨舞,世無其二的你啊,在命運的最盡頭,為我設下無從遁逃的迷魂陣。
第七回-靈陣
在一丈外穩穩著地,幽情側身冷冷看向身後。
那裏是一群敵國的陌生人,可其中的一個男子卻帶給她與眾不同的感覺。
她感覺臉上微燙,水平如鏡的心裏也起了些許的波瀾,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從出生起,她就知道自己與別人不同。
在未積聚夠睜開眼睛的力量之前,她就可以如成年人一般地思考。那時候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她靜靜地懸浮在世界的中心,外界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充盈著她的元神。她動不了,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想象外麵的世界是如何的絢麗斑斕,有什麼在等待著她去經曆、去冒險。
睜開眼的一刹那,刺目的金光耀住了她的眼。她發現自己蜷縮在一個類似水晶球一樣的圓形罩裏,璀璨的光芒如同液體般流淌在光球的表麵,聚散離合。
她懸浮在一汪金色的池水裏,慢慢朝上升去,在躍出水麵的那一刻隔離罩驀地裂開,化作光華流轉的金水融入了池中,蕩起滿目的煙華霞光。她環顧四周,看見繞池滿地的斷垣殘壁,蕭索殘破,然後她看到一個白衣銀發的女子如同一片無瑕的流雲,從遠處倏然翩躚而來。
那便是她以後的師父,伊天馨。
不知怎麼的,幽情覺得與這個素未謀麵的女子極為熟稔,未起任何防備之心,就任憑她給自己披上了衣裳。然後她就被帶回了天絕山莊,見到了她的師兄妹,開始了長達十幾年的修行。
在師兄妹的眼裏,幽情的臉上從沒有過任何的表情,她的眼神從來沒有泄露過她的情緒,似乎她根本就對任何事物都沒有感覺。她不會哭,也不會笑,仿佛不會傷痛,也不會歡喜,一直都是安靜的,寡言少語的,身邊的一切對她來說似乎都輕若微塵,毫無意義。
但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她自己也不懂,直到七年前,師父告訴了自己真相。
原來她有著這麼一個特殊的身份,與生俱來的獨特,天生便不普通,她肩上的責任,重若天柱。師父還告訴自己,她一定要耐心等待,總有一天她會體會到世間的一切感情,隻是現在,時機未到。
這麼多年來,看著身邊的男男女女為著各種事情憂愁、著急、憤怒,又時常快樂、喜悅、興奮,她隻覺得無法理解,不能想象為什麼人能夠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情感,又為何這般喜怒無常,無法控製自己的心情。
對那時的她來說,凡人的喜怒哀樂不過是煙雲過眼,不會擾她清幽半分。對於人世間種種的起落浮沉,她隻是一個靜靜的看客,沒有憐憫,也沒有不屑,隻是無法體會其中的滋味。
二十年來,她隻如一口深深的古井般,無風無波,孑然天地,等待著宿命的降臨。可是就在方才昏迷之時,她陡然發覺,自己的心弦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輕輕撥動了。她感受著這陌生男子懷抱裏炙熱的溫暖,感受著他胸膛裏心髒的猛烈跳動,還有那急促溫熱的氣息,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在發燙,可是她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