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紅府漸漸變大,漸漸被人類勢力所發現。
他就將紅府的基地挪到了相對於比較偏僻的地方,總算是少了不少的襲擊。
人類勢力大概是覺得成不了氣候,也就懶得管他了。因而他終於得到一席生存之地,漸漸開始培養紅府。
一眨眼數年過去,紅府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非魚祖覺得紅府始終是一個刺,不除掉不行,便派人去圍剿,但今日的紅府已經不同與往日,派出的人沒有一個能回來。
等到荊清明將蘭鳶帶回來以後,紅府的勢力更是大增。
之後多次的對抗,明裏暗裏發生了不少的爭鬥,矛盾漸漸激化起來。非魚祖便揚言紅府危害一方,必須要除掉。
荊清明沒有解釋,他聽到這些話,反而隻是冷笑一聲。
因為不論如何,人類都不可能聽他們這些魔獸的解釋。
後來,便是一場驚動了整個大陸的神魔大戰,荊清明落敗,而同樣的,非魚祖作為荊清明的第一目標,也消失於曆史的長河。
荊清明雖然身死,但靈魂還在。他將自己寄存於玉佩之中,並留有書信給白狐,讓他去了白羽閣留下來,想讓他先提升自己的實力,等到恰當的時機他再出現,給白狐指引。
索性,事情都按照他所想象的方向前進。
但不知為何,又似乎摻雜了一些別的東西。
後來他步步為營,終於得到身體,重新回歸這個世界。
但是這一次,非魚祖已經不在,他心中的仇恨還沒有滅。這一次他要消滅的,是整個人類。
他隱約的察覺到,白狐似乎已經突破了他在他小的時候下下的幻覺,雖然依舊聽從他的話,但很明顯的,他開始漫不經心。
許是因為,幻覺破滅了吧。
臨戰前的最後一個晚上,他帶著眾多魔獸席卷了駐守在黑風森林外的人類營地。
他察覺到大部隊就在兩百裏開外的地方,之所以沒有去,隻是屠殺了這些人,隻不過是為了給人類一個警告。
當年的非魚祖都沒能鬥得過他,更別提這些弱小的人類了。
白狐知道以後,不知為何,臉上出現了一種很複雜的表情。
他自認為魔獸,感情應該是直率單純的,有任何想法都應該表現出來。
但是很可惜,他讀不懂白狐臉上的表情。
對於他們的凱旋而歸,白狐隻說了一句話:“累麼?”那淡漠的語氣,分明不是問他是不是身體上的疲憊。
他問的是心裏的。
累?麵對死,心理上的勞累又算得了什麼?
當初他眼睜睜地看著眾多同胞被人類壓迫,他帶領他們走向新的時代,卻遭到背叛。無數日夜的心血化為泡影,若不是因為運氣,甚至連性命都要丟下。
累算得了什麼!若是能將人類除盡,累算得了什麼!
白狐看著他許久,便轉身離開,第二日,他派遣白狐領兵,同樣得到他一句話,以及他一個眼神:“今日之後,我便不再幫你了。”
荊清明不明所以,覺得白狐的話中有些古怪,卻又聽不出來究竟是什麼緣由。
他讓白狐去了,但是心中卻生出一絲後悔。
後來,下屬稟報,白狐戰死。他如遭雷劈,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座下的座椅都有些不穩。
他直接處死那名下屬,惱怒的同時,一陣發泄。
他終於明白,白狐留給他的那個眼神,以及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那是訣別。
白狐是一心求死,若是以白狐的能耐,他怎麼可能戰死,有那麼多人的護衛,他就算是留下了一條腿也能的被護送回來!
“該死!該死!該死!”
他在殿中憤懣不止,滔天的怒火卻無處發泄。
白狐怎麼可能死!
白狐怎麼可能死?
他精心養了多年,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下屬接二連三的稟報,前方戰事潰敗,但是,哪有如何?如今白狐已死,他還有什麼能堅持的下去的。越加混亂的戰事,越加混亂的心情。
當年白狐陪伴他許久,怎會突然都沒了。他心中實在不能明白,為何就這樣,一個會嬌笑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等到最後一個下屬稟報,前方已經完敗,戰事結束的時候,他甚至還感覺自己如同墜入夢境,一切都那麼的不可思議。
一心求死,怎會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