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雅睜開眼,看著頭頂熟悉又陌生的床罩。
“小姐?你醒了?”正在一邊候著她的綠意好一會才看到睜開眼睛的蘇青雅,呆愣一會,驚喜的叫起來。
蘇青雅眯了眯眼,側頭看她,說道:“恩,扶我出去看看。”伸手給綠意。她現在覺得渾身都若綿綿的,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外邊太陽正勝,但是雪並沒有完全融化。門一打開迎麵就吹來一陣寒風,幸好綠意早有準備,為她穿上一件白毛披風,帽子也帶的好好的,就露出一張蒼白消瘦的臉蛋來。
不遠處,藥尋身穿青色布衣,秀氣麵容冷淡,走路時腰板挺得筆直,猶如青竹。近了可見他一雙平靜的黑色眼瞳,好似墨玉,蘊含深韻。身後的白雪似有些模糊起來。
這個男子並不俊美,卻眉清目秀。身上穿著的也是普通的衣物,卻掩不住他一身氣韻。他是個天生的入畫者,讓人看到時不禁有種從畫中而來之感。
“醒了。”藥尋手裏端著一盅藥湯,在她麵前停下,將藥盅遞給旁邊的綠意。隨後拉出蘇青雅的手腕,把上她的脈搏,目光打量她的麵色。
蘇青雅沒打算躲開,而且這時候的她也實在躲不開。這個男子是那夜被夜易冷稱作藥尋的人,她刻意留意過他的聲音。
藥尋放開她的手,口氣一沉不變道:“你可以再外坐坐,但不可以做過分運動。把這藥喝了,我去給你開新的藥,調養半個月就可恢複。”
“多謝。”蘇青雅淡笑。
“這隻是任務,我並不想救你。”藥尋眉梢掃她一眼,沒有厭惡也沒有好感,淡淡的。說的言語卻直白傷人。
蘇青雅不作答,既然他不領謝,她也不多說了。
藥尋轉身走了。
當夜易冷回來時,看到的便是蘇青雅坐在軟榻上的身影。
天空暖陽正高,將樹枝上的積雪照得晶亮。樹下軟榻上的女子,白衣黑發,消瘦蒼白的瓜子臉蛋,兩頰透著淡淡病態的嫣紅,眉目依舊如畫精致,一雙眼睛般眯卻遮不住其中神彩。躺坐在哪裏,閑靜如姣花照水,周身透著一股弱柳拂風的氣息,惹人疼惜。她身披著一件毫無雜色的狐毛披風,和周圍晶亮白雪相印更顯華貴,但與她容光氣韻相比之下,再華貴的外物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夜易冷腳步慢了幾分,緩緩的走來,走在被掃開的青石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像是怕驚醒了她。
兩日來都是抱她而睡,看她猶如小貓般嬌軟恬靜。此時她醒了,就如同畫了靈氣,花有了生機,更美,充滿風韻光彩,隻是他就不能碰觸她了。
蘇青雅睜開眼睛,瞳仁抬起,將他看在眼中。那清亮的眼瞳靈動深邃,那粉白的唇靜默著,沒有說話。
夜易冷在她麵前站立,麵上平淡。打量她幾眼,本想伸手撫摸她額頭看看是否還發熱,理智已將這個想法斬斷。淡道:“醒了。”
蘇青雅鼻音淡淡恩了一聲。
“感覺如何,還有什麼不適地方嗎?”夜易冷看著周圍,今天天氣算不上寒冷,但也有些涼風,尤其是融雪的時候比下雪更冷。看她身上的衣擺,有些濕軟的感覺。她怕是在這裏坐得又一頓時候了。
他眉頭輕皺了一下,不讓自己發火。對她平靜提醒道:“剛醒就該好好休息,外麵寒涼,呆久了沾了寒氣不好。”
蘇青雅揚起嘴角,笑得風淡雲輕:“知道了。”她埋在皮毛襖子的手掌握起來。他此時按壓著的溫柔,讓她有些難以承受。
她並不想和自己說話,她隻是在應付,連目光都沒有多看他幾眼。
夜易冷徒然淡笑。她想要的是什麼,他不是早就知道也答應了嗎,現在還存著希望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