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天高皇帝遠,腐敗有妙招。
這裏的夥計很殷勤,也很有禮貌,掌櫃的很風趣,同時也很有分寸,一看就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莊戶人,這一點倒是讓吳琳很滿意。作為京城人,驕傲總是難免的,所以最煩和那些沒頭沒臉的鄉巴佬打交道。
就在吳琳等人安頓下來的十分鍾之後,天空中響起了第一聲悶雷,五羊郡今年的第三場春雨降臨了。
(八)
雅室,熏香,蘭花,醇酒,
濁世翩翩佳公子,紅塵落難焦尾琴,
銀瓶鐵騎,珠落玉盤,倒上雲際三千丈,俯落汪洋九重深,時疾時徐,縈環繞梁。
雅室的拉門無聲的開啟,琴音戛然而止,坐在琴後的竇融抬起頭,卻發現門外似乎空無一人。
“你可以開始了。”有聲音從門外的黑暗中傳來,仿佛魔鬼的呢喃。
竇融沉吟了一下:“這和我們當初計劃的有些不符,是不是早了點兒?”
他沒有聽到回答,門已經關上了。
這是竇融的兄弟,生死兄弟,隻是最近這段時間,竇融覺得有些看不懂自己的這個兄弟了。
(九)
客棧裏,吳琳醒來時還是黎明時分,外麵的雨已經停了,旭日初升,剛剛在地平線上灑下第一縷曙光。
早睡早起,從不懈怠,這是吳琳一貫的生活態度。
洗漱,更衣,吳琳走出了房間,四個隨從也已經起床了,正站在她的門口。
“大人。”
“嗯。”吳琳淡淡的答應著,五個人魚貫下樓。
時間尚早,廳堂裏依舊靜悄悄的,吳琳想起傳聞中南方人睡得晚起得晚的生活習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店家,店家……”一個內安員敏感的發現了吳琳的不爽,立刻開始尋找本店的負責人。
無人應答。
“唐克,去後麵找找。”吳琳找了一副座頭坐下,對剛才喊店家的那個內安員吩咐道。
“是,大人。”內安員叉手行禮,轉身走向廳堂的後麵。
吳琳把視線轉向屋外,街道上也並沒有什麼行人,但碼頭上的運輸卻已經開始了,八匹馬拉的重型貨車滿載著沉重的貨物穿街而過,兩個車夫同時施展禦風術和禦土術,將地麵的摩擦與空氣的阻力降至最低,於是重達幾萬斤的馬車竟然能夠如飛一般在窗前駛過。
這就是道法普世的好處啊。
沒等吳琳在心裏感歎完畢,耳邊就響起了唐克焦急的呼喊:“大人!快來!”
廳堂的後麵是一條走廊,一走進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湧入鼻腔。通往廚房的門簾被挑開了,吳琳快步走到廚房的門口。這廚房很大,如果不算那些血跡的話倒也算是整齊幹淨,隻是原本用來掛整豬整羊的幾個大鉤子上如今正掛著幾個一絲不掛的人。
吳琳沒有問這些人是誰,因為她昨晚還和客棧的掌櫃以及那兩個夥計都說過話,她也沒有問死因,因為這些人渾身都是傷痕,特別是左胸處都被撕開了一個碩大的傷口,原本應該在裏麵的心髒此時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拳頭大小的梯形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