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異變,也就是在這一刻發生了。
沒有人真正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事先沒有任何的征兆,致命的打擊憑空而至,隻在一息之間就取走了二十個人的性命。
偌大的中廳裏,隻有那個在火爐前煎茶的********尚且完好無損。
“你就是上一任的紫鯨王吧?十二月二十二那天的事情其實是你主使的吧?”
“不錯,正是步文的授意。”********坦然承認,聲音婉轉悅耳,措辭卻酷似男人:“草莽之輩,竟然驚動了天上之人,實在是罪過。”
“說一句罪過,並不能讓死人複活。”大開殺戒的不速之客冷冷的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六)
雅室,熏香,佳公子,焦尾琴。
竇融是個體態修長,相貌英俊,麵如冠玉,溫文爾雅的青年人,他盤膝坐在焦尾琴後的儀態可以說是無可挑剔。而在他的對麵,則有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並肩長跪,上垂首的儀態斯文,下垂首的彪悍精幹。
“十年前的滅門之仇已經了結,不知先生可還滿意?”竇融手拂琴弦,淡淡的問道。
上垂首的中年男人早已經滿頭華發,聽到這話立時目中含淚,以首頓地:“公子大恩,永世難忘,以後如有用高某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先生言重了。”竇融微微欠身還禮:“俠者,不容於國,所以還望先生慎言。”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九州報團上下,以後自會以公子馬首是瞻,竭盡全力,以效犬馬。”
“先生錯了。在下不過是個傳話人而已,全無尺寸之功。先生所要報效的,其實另有其人。”竇融袍袖一抖,一個孩童巴掌大小的錦盒飛至這國姓中年人的麵前:“此乃信物和暗語,將來先生之恩公若有求於先生,自會有人以相應的信物和暗語與先生接洽,到時還望先生不要推辭。”
中年人看了看這錦盒,沒有說話,隻是將它小心的收入衣袋,然後鄭重其事的再叩了一個頭,倒退著匍匐而出。
“嚴會長怎麼說?”竇融的目光落到了另外一個中年人的身上,這個中年人則是頭發斑白,體格健壯,手上有厚厚的老繭,臉上和手背的皮膚格外粗糙,還長著水鏽,明顯就是在海上長年從事體力勞動的特征,隻是麵色發黑,似乎身上有病。聽到詢問,他豪爽的咧嘴一笑:“竇公子是信人,我們也不是孬種,海運工人協會這五千條爛命,以後就是公子,哦,不是,是那位貴人的了。”
竇融搖了搖頭:“五千太少,海運貿易行會的頭頭腦腦這一次全都遭了不測,海運工人協會正好取而代之。別忘了,雖然你們不是船主,不是東家,但你們,隻有你們,才是海運命脈的真正主體。”
嚴會長大笑:“公子說話,我們這些粗人就是愛聽,別的不敢說,嚴某一聲招呼,三五十萬的工人絕對一呼百應。”
“還是不夠。”看著對方有些詫異的表情,竇融笑了:“還記得我對你們說的嗎?所謂同誌,就是誌向相同,利益相關的集合體,應該是跨越地域、膚色、種族和民族的。所以按照他的意思,海運工人協會的力量應該一直延伸到西方地極,別忘了,人越多,力量才越大。”
嚴會長聞言立即麵色肅然:“你們讀書人懂得道理就是多,俺們這些粗人也不怎麼明白,反正照辦就是。”
竇融輕輕的撥了一下琴弦:“其實我們能夠為你們做的事情是很有限的,歸根到底,自己的權力還得要靠自己來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