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幕 金馬玉堂、 青龍門外(2 / 3)

但這次,他的運氣很好。

“我認識這個人,我媽是他的忠實崇拜者,他幾年前還來過我家拉選票。”一個刑捕司的內安員說。

“我也認識他。”城防司帶隊的尉官說:“我妹妹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嫁給他。”

耶律元說:“他是南宮尚,就是那個議員南宮尚。”

“你的理想也是要嫁給他?”屈殿臣揶揄著耶律元,看著已經完全變涼的南宮尚:“又一個議員,這下可熱鬧了。”

南宮家族自周朝大將南宮適開始得以載入史冊,至今已經傳了四十六代,雖然樹大根深,但在帝國中卻遠遠算不上顯赫,而在最近二十年間,這個姓氏卻正在為很多人所熟知,則完全是因為南宮尚一個人的功勞。

在天命府的資深議員中,南宮尚算是最年輕的一個,這完全是因為他成名甚早。十二歲時,他從河南老家來到京都求學;十四歲時,便因揭露天授府官員貪腐而在政壇上嶄露頭角,從此平步青雲,十八歲當選天命府議員,至今已經連任了四屆,這以毫無政治力量的南宮家族來說可算是個堪比公雞下蛋的奇跡了。

這位南宮議員不但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思維敏捷,口才出眾,而且作風正派,和藹可親,勇於承擔,謙遜低調,因此頗得選民的愛戴,是天命府裏偶像派議員的中流砥柱。他擁有著一群年齡從十六歲到六十歲不等的鐵杆女粉絲誓死追隨,使得他的每次選舉演說都顯得熱鬧非凡,聲勢浩大。

人們永遠記得那個麵容稚嫩的十四歲少年毫無懼色的站在帝國廣場的正中央,對虎視眈眈的內安員們視若無睹,粉嫩的小手高高的舉起那份關於天授府財政部尚書挪用救災公款的證據,向聚集過來的人群大聲的疾呼。昔日那張純潔而又憤慨的小臉兒給很多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這也就成了這些年南宮尚在政壇上一帆風順的護身符。如今他在民間早已擁有了很大的影響力,隱然間已經有了自立一派的領袖風範。

就在準備俯下身子親自去觀察屍體的一刹那,屈殿臣突然感覺到了一陣不適,就像是有人用針在他的腦子裏紮了一下,讓他渾身冰冷,而又疼痛的幾乎暈眩。他驟然轉身,目光準確的落到了附近一座四層樓的某一個窗口。在那裏,一個胳膊粗短的小胖子正在衝自己招手,這家夥長的非常喜相,臉上的笑容也很憨厚,而在他的對麵坐著另外一個人,一個相貌平庸的年輕人,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歲。

(四)

風從窗口吹進來,順路也把屈殿臣給帶了進來。這是個寬敞雅致的房間,牆上掛著的畫雖然不是精品,但也頗有水準,窗邊放著四張做工精致的藤椅和一張紅色的長方形茶案,靠門的牆角放著兩大盆青翠欲滴的景觀竹,茶案上的茶還冒著熱氣,但房間裏卻已經空無一人。

屈殿臣走到窗邊向下望去,南宮尚的屍體已經被搬走了,但那個用粉筆畫成的人形正好位於視野的中央。他轉過頭來,一張有些發黃的便箋紙就放在一盤葵瓜子和一盤檳榔的中間。

這是一張普通的便箋紙,上麵寫著一行雋永的紅色小字:“青龍門外,紫雲居下,禮物已備,明日午時三刻奉上,萬望笑納。”

紙條沒有落款,隻是畫著一個用四筆畫成的孩子笑臉,一個沒有封口的圈,口子開在頂端,筆劃凸出一些,就像是一個洋蔥頭,兩隻彎成上弦月的笑眼,兩端上翹的嘴巴,沒有鼻子。筆畫是紅色的,還略略有些發黑,有腥味兒,很明顯,是血。

看到這張便箋,屈殿臣的瞳孔收縮如針,雙手捏的咯咯作響,他認得這個標記,京畿地區所有的內安員都認得這個標記,它代表的是一個噩夢,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單間的門被推開了,城防司的帶隊尉官站在門口,身後是城防司的巡邏員們:“大人,怎麼了?”

“沒事兒,也許是我搞錯了。”屈殿臣回答。

單間的門在他的背後被關上了,裏麵的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隻是那桌子上的那張便箋紙卻已經不見了。

(五)

“哎,咱閆頭兒在家嗎?……幹嘛呀這是,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