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軍棍,不死也得臥床半個月。這個陳謂,也未免太狐假虎威了。賈杜康望著那門童被拖去的遠方,於心不忍,抱怨陳謂:“陳統領,三十軍棍,是不是太多了?”現在的他,和我一樣是善良滴人。可是時光會改變我們的。誰叫他這身主是太子呢。多少年過去了,我仍記得,那個三十軍棍嫌太多的賈杜康,那個善良的孩子。可是光陰是單程旅行,再懷念,那些歲月都已經遠去了。
陳謂趕緊單膝跪下:“屬下該死!是屬下越權了,請爺重罰。”他臉上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動不動就請求讓他去死,好像隻有死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賈杜康無奈地歎了口氣,扶起他,湊在他耳邊輕聲道:“陳統領,你也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啦。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有些不忍心,三十軍棍會不會打殘他?他應該是苦人家的孩子,上有父母下有弟妹的吧?”
我們在和平的年代長大,一直都是普通人民群眾,一直遵紀守法,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個可以掌握別人生死大權的人,反而不適應。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從小,我們被教育,生命無論以哪種方式存在,都是平等的。
“爺!”陳謂站起來,也低聲說道,“要是爺沒有失憶,爺肯定會亂棍當場打死他的,還會殺了他全家。屬下三十軍棍隻是輕罰了。以爺的性格,如果不罰,會引來諸多猜測的。爺府裏發生了一件小事,不消片刻,整個京都都會知道的。”
陳謂不愧是太子的得力下屬,遇事考慮周全。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太子府一點風吹草動,整個京都都要震一震。這個太子府,肯定充滿了各方勢力的眼線。這就是二把手的悲哀。上麵的人得看著你,看你有沒有越權的意向;下麵的人也會盯著你,期待你早日犯錯被趕下去,為後來者騰出位子。
隻是罵了他幾句就要亂棍打死,還殺人家全家,這個太子,也未免太殘忍。那個時候,我覺得這是一種殘忍。後來我也常常懷念那個時候的我,那麼有良知和善良,和賈杜康一樣。隻是我得到光陰和善良也是單程旅行。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是生存規則。
一群穿紅戴綠、高髻美鬟、衣香鬢影的嬌媚女子聽到大門口有動靜,都從正廳湧出來,悉悉索索額裙擺搖曳,站得整齊肅穆後,一齊單膝跪下,嬌聲輕喚:“爺聖安!”
我和賈杜康都傻眼了。我暗中數了一下,大概有二十五、六個。這些錦衣繡鞋的女子,應該不是粗使丫鬟吧?不是說賈杜康這身主還沒有大婚麼,那麼這些又是什麼呢?
賈杜康心律不齊,拉住陳謂低語:“她們是什麼人?”這堆女人,各有千秋,肥環痩燕,門類多而繁雜。唯一相似的是,她們都有一張讓男人過目不忘、銷魂奪魄的臉。都說男人最大的成就,就是有數不盡的財寶和閱不盡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