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開宛列，上前小心翼翼問道：“掌櫃的，您預備買多少啊？”
“五百塊吧，我們東家十五要去廟裏還願。這些翠玉都是買去進貢菩薩的。”這夥計裝成的顧客溫和笑道。比起宛列扮演的那個刺頭，這個顧客顯得和藹可親多了。這個夥計，是個精明人，這次的客串好了，以後他在齊寶堂，也算是前途可觀了。
我又慢慢試探道：“我們這裏隻有三百塊，四兩一塊。”
“隻有三百塊啊？”他有點猶豫，眉頭微微皺起。我抓住機遇，趕緊道：“掌櫃的，您如果全部買了，我們可以三兩五給您。”我決定還是用利誘，這樣更有力度。
那夥計眉眼鬆開，笑道：“價兒很好，三百塊就三百塊吧，我在去齊寶堂買兩百塊好了。行了，我全要，你們送到我府上去吧。”這個夥計敬業，隨時不忘替齊寶堂做廣告。
我和賈杜康欣喜若狂，一個勁地點頭：“馬上給您送府上去。”開始把箱子裏的碧玉裝好，蓋上箱子抬起準備走了。宛列按住我要蓋箱子的手，冷冷道：“夥計，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先來的。”
“爺，三兩我們兄弟真的要賠本了。我們也是替東家做生意，您不能一點好處都不給我們的。大家都是生意人，您應該明白生意人以利為先。”我為難道，語氣卻沒有剛剛那個恭敬和諂媚了，有點不耐煩。的確，剛剛您是一枝獨秀，現在可是花開兩朵了。
“好了好了，爺也給三兩五，收拾收拾，跟我走！”宛列大手一揮，不耐煩道。他這主顧，總是一副暴脾氣。
人群裏開始議論紛紛。宛列最終的讓步肯定了我們的碧玉價值。而兩人搶購，使那個董主管有點按捺不住了。
“這位兄台，我已經買下了。”那個夥計好心地提醒宛列。
“那又怎樣！我先來的，你剛剛沒有開看到麼？”宛列冷峻地白了他一眼，一副本爺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跟一地痞無賴似的。我心中暗笑，宛列的表演功夫，也是挺醇厚的。
那夥計有點驚愕，沒有想到宛列如此不講理，正想說點什麼，據理力爭一下，董主管上前了。
魚兒終於上鉤了。我們幾個臉上都微微一喜。那個董主管拿起一塊，學著宛列和那個夥計剛剛的樣子，放在日光下看了看，裝模作樣讚歎：“都是好翠啊。夥計，四兩一塊，爺全都要了。”
我心中呸他一口，是誰爺呢？這可笑的奴才，還好翠，明明就是碧。我有點貪婪的興奮又有點為難：“這…這位爺，我這翠玉，已經賣了。真是對不住您了！”
“去去去，起什麼哄你？”宛列見一個競爭者還沒有搞定，又來了一個，氣得上前動手想推開董主管。董主管身後三個粗壯的家丁立刻站了出來。宛列停在那裏，不敢拿雞蛋往石頭上碰。
董主管臉顯得色。他環視另外兩個買主，對我道：“夥計，怎麼不開竅，爺可是價兒比他們高。三百塊，你們可以多掙一百五十兩。夠忙活一年的吧？”他也學會了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