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來她不得不離開,回到那暗藏洶湧的海中,繼續垂死掙紮,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她更難以想象再經曆一次生死,之後或是重新輪回,或是孤獨至老,會是怎樣的人生,失去眼前這個男人,她會多麼傷心。
這幾****一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斷的思索著讓人害怕的問題,惶惶不可終日,實在是好累。可悲的是,她至今都沒能理出頭緒,腦海中依舊是一片混亂,可有一個念頭卻是十分的堅定,那便是有關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無論將來會如何,她現在想要好好的愛,珍惜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更要好好孕育這個孩子,這是他們唯一共同擁有的東西,她一定會用生命去保護他。
側過身來,楚雲絕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說得極輕,“不管你到哪裏,我都會一直跟著,上窮碧落下黃泉,不離不棄。”
他的話字字清晰,句句至誠。
黑暗中,喬凝心睜著明亮的雙眼,半晌後終是欣慰一笑,將手伸向楚雲絕的腰間,將他緊緊的抱住,近似哽咽的問到。“為什麼你可以這樣毫無保留的愛我?或許我根本不值得。”
“沒有為什麼,愛了就是愛了,更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低聲輕語,楚雲絕也伸出手將她摟在懷中,“睡吧,天都快亮了。”
“好。”輕輕點頭,喬凝心將頭埋在他寬闊的胸膛,“將來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對你的愛,這輩子我從未如此深愛過一個人,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至於楚雲裳,那是上上輩子的事,她不想再有過多的糾葛。
略微一愣,抱住她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片刻過後,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輕聲說到,“我記下了。”
她說,這輩子最愛的人是他,這便足夠了。
朦朧的月光從窗欄縫中照進來,饒是窗外寒風不斷,房中確實暖意融融。床上相擁而臥的兩人,嘴角都掛著淡淡的笑意,久久不去。
寅時已到,錦蘭院的書房中卻依然點著燈,燈下,楚雲裳皺眉呆坐。
手中的信紙已經被揉成一團,可信上所寫的每一句,他都記在了腦海中。
原來,柳如煙的真正主子根本不是段如風,在她身後還有更為狡猾的人,而那人,就算柳如煙不說,他也能猜到幾分。試問在京城,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能耐。
冷冷一笑,他將紙團扔進了一旁的火爐中,一簇火苗猛的躥起,隨後又迅速熄滅,信紙化為灰燼。
娘親與那沉妃長相相似,而爹卻十分在意那副畫,甚至十分緊張,這其中必定有緣由。那副畫既然是落在了那個人手中,他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問題,更是想借此大做文章,如此看來,他便是早就盯上了楚家,之前對自己的種種,恐怕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如今段如風重回京城,南楚與景龍的聯姻也是迫在眉睫,在此時丟了娘親的畫像和牌位,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不利,不論這其中到底有何厲害關係,他都要想方設法取回那些東西才行。至於柳如煙最後那段忠告,他隻能付之一笑,於她於己,他都沒有必要在意了。
重新換上了夜行衣,他借著夜色的掩飾,再次翻出了楚家的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