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果斷的模樣,喬凝心不由得一楞,隨即跟了進去,“好吧,你自己要小心。”
她不會輕功,這是最大的遺憾,而且現在她肚子裏還有她和楚雲絕的孩子,她把這個孩子看得比她自己還要重要,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
“嗯。”楚雲絕麻利的換了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安撫她兩句後迅速離開,留下更加焦慮的她在屋中不停的打轉。
無名小院中,柳如煙已經為楚雲裳吸出帶有劇毒的銀針,也為他逼了毒,雖未全部逼出,可好歹保住了他的性命,暫時無憂。
顧不得疼痛的雙腳,她找出一壇烈酒,啟封侯將酒倒入盆中,看著自己滿是血跡的雙手,她閉上眼一咬牙,將指甲盡裂的手伸了進去,咬牙硬撐片刻,她隨即拿出手,然後抽出匕首坐到了床邊。
用烈酒為楚雲裳的傷口消毒之後,她皺眉輕聲說到,“雲裳,你忍著點,我得先把箭取出來。”此刻,她已不是那個冷冰冰聲音暗啞的水戎纓,也不是嬌柔嫵媚的楚家少夫人,而是真實的柳如煙,她的聲音也從之前的暗啞轉變為溫柔,是她從沒有過的溫柔,卻絲毫沒有做作之意,語調中滿是心疼與關懷,不由得讓那躺在床上暗吸涼氣的人也為之一震。
緊咬牙關,他強忍住疼痛,也不回答柳如煙的話,任由她為自己處理傷口。
抿唇,柳如煙拿起匕首將鋒利的刀刃刺入左肩上的傷口,用力一摁,另一隻手同時抓住箭頭往外一拔,但見楚雲絕的身子動了動,那被利箭貫穿的左肩已是血肉模糊。
悶哼一聲,楚雲裳再次陷入沉寂,死咬住牙關不肯鬆口,可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卻將他此時的痛楚表露無疑。
滿臉自責,柳如煙趕緊丟掉那箭頭,迅速將止血藥撒在了傷口上,此時傷口尚且脆弱,她也不能隨意處理,隻得將它暫時包紮起來。
用嘴咬住匕首,她顧不得滿手血,撓了撓擋在額前的劉海,豔麗的小臉頭一次掛著如此凝重的神情,包紮傷口的雙手也十分小心,仿佛床上的男子是易碎的瓷器一般,動作是輕之又輕。
一番折騰,左肩的傷口雖是已經處理好,卻牽動了他胸前的傷,饒是她已盡量小心還是無法避免,胸口上鮮血時不時湧出,偌大的床鋪也被染紅。
看著那緊挨心髒的利箭,柳如煙退卻了,若是這傷在她身上她恐怕也不會如此害怕,可麵對楚雲裳她卻不得不瞻前顧後。即便是耍了點小聰明,暫時躲過了那些暗衛,可她也清楚兩人此刻的處境,楚雲裳的重傷更是她十分擔憂的,這箭她不敢妄動,不然反而是害了楚雲裳。
強忍住胸口的疼痛,楚雲裳轉過臉來,看著眼眶微紅嘴裏還咬住匕首的女子,他一時愣住了,僵直的趴在那裏,不知該說何是好。
算起來,他認識柳如煙也不短了,可他卻從沒見過她今日這副模樣。她對他,似乎是真的關心,真的在乎,而不是他所想的虛情假意,也不是她往日裏所表現出的諂媚和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