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沒有了,江山又有何用!”冷笑兩聲,弦月像是在諷刺他一般。
也不氣惱,段峭緩緩移開目光,猶如自言自語一般,“都道這天子是天下第一人,卻沒人知道他們的痛苦,隻看到表麵的風光而已。天下是我的責任,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隻做我該做的事情。”
曾幾何時,他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可漸漸的他才發現,他早已將某些事情都擱在了肩頭,一直默默的擔著那重任走到現在。很不謙虛的說,作為皇帝他就算不是一個難得的明君,至少也不是什麼昏君。
不等弦月開口,他隨即又說到,“可笑的是,別的帝王到了末年都會擔心他的子嗣因為爭奪帝位而不念手足之情,可我到頭來卻連一個接手的人都找不到。”曾經倒是有許多,可全都被他拖出去砍了,即便他們還沒死,也沒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
側目看著他略有失落的神色,弦月終是緩緩開口說到,“放心吧,二弟遲早會回來的。”起身,他打算離開,卻不想段峭突然坐直了身子伸手拉住了他。
“齊兒,留下來做皇帝可好?就算是幫父皇一個忙,也讓我能夠安心的離去!”
仰頭看著一臉錯愕的弦月,段峭像是懇求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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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日子過得總是特別的快,在鳳陽城住了數十日後,他們一路經過了盤陽等數十個城鎮,足足遊玩了一個月,而今在比番落了腳。從這裏到順縣大約還有四天的路程,那裏便是他們的目的地。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不知到敬劍文在順縣到底過得怎樣,喬凝心這次去並不想打擾他,隻想遠遠的看著,確定他一切安好她才能安心。
如今已是暖春,街上行人的穿著也不似之前那般厚重,喬凝心終是脫下了那一身厚厚的孕婦裝,換上了輕便簡單的羅裙,細看之下,那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這一路行來,走走停停,她卻並不覺得辛苦,心情也越發的好轉,嬌俏的小臉恢複了紅潤,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了許多。
住在這還算熱鬧的客棧裏,到了晌午用飯的時候大堂裏都坐滿了人,楚雲絕與喬凝心也挑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四處望了望後,喬凝心拿筷子將腦袋撐起來,懶洋洋的說到,“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可是至今卻沒有什麼發現,也沒出現什麼意外,或許是她多疑了,又或許是爹的人找到了他們,在暗中保護而已。
麵色微沉,楚雲絕低聲說到,“不用太擔心,我會注意的。”他也有這種感覺,可對方總是不緊不慢,有時候甚至會停下來,但卻總是能夠跟上他們,不知到底是何目的。
“這麼說你也感覺到了?”看來這並不是她的錯覺。
點頭,楚雲絕為她夾了菜,輕聲說到,“多吃點,這裏的菜還不錯,再不吃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