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人吃完了飯又去歌城唱K。

話筒傳遞間,玩骰子的玩骰子,三國殺的三國殺,包房裏人聲鼎沸。

矮桌上的芝華士和著果橙汁一起喝,甜甜的。

曾柝是不怎麼喜歡這種氣氛的。如果隻是喝酒,那就還行。可唱歌遊戲什麼的,和他完全搭不上邊。

看到歌曲的前奏放出來,有人喊了出來:“這首誰的啊?”

三國殺的人堆裏冒出了骨科張旻的聲音,“誒我的我的!先幫我唱著,等等啊。”

點歌台前的人看了看坐在一邊喝酒的曾柝,問道:“喂,曾柝,要不要來一首?”

耳朵敏銳地不得了的張旻探過腦袋來,扔下手中的牌,“他要唱了!?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朋友中誰不知道曾柝從不喜歡唱歌,出去玩過那麼幾次,他從沒獻過唱。這種被默認的習慣,就好像他每天都要洗那麼多次手一樣,習以為常了。

曾柝瞥了張旻一眼,不用說什麼也能看懂那張臉上寫著的大大的“滾”字。

“咦,島的?……我會,我來我來!”不知道嘉禕是從哪兒裏冒出來的。曾柝再次注意到他的時候,這家夥已經拿起了話筒。剛才不知道是躲在哪個角落喝著酒,一張臉紅紅的。

“給我一點火光,我就燃燒給你看……你喊了我一聲,眼裏亮著愛……”

居然,唱得還真不錯。

林吉吉聽得心裏發癢,終於坐不住,拿過另一個外筒來和嘉禕一起合唱。

一曲唱罷,眾人拍手叫好。

兩人又一唱一和地唱了一首《Rock

U》,還是那個正當紅的樂團的歌。曾柝坐在長沙發的一端靜靜地看。林吉吉好像喝多了,最後唱high了索性站上了桌子。她也就是這個從不扭捏的直爽性子,曾柝早有耳聞,因為這正是她最吸引鄭易則的地方。

嘉禕唱完後,在一片拍手聲裏望著曾柝,眯著眼“嘿嘿”了兩聲,“小拆……”

在小拆身邊坐下來,一口悶掉矮杯裏剩下的一些酒精,就聽到男人嘖了一聲,“少喝點。”他沒在意。如果真的醉了那才好呢。他看到那頭的鄭易則把搖搖晃晃的林吉吉扶到沙發上。她儼然已經醉了,耳邊隻能聽到音樂和人聲嘈雜的聲音。

不知道是第幾次往自己的杯子裏倒酒,曾柝突兀地拉住嘉禕的胳膊,“沒加果汁?”你之前喝的那麼多杯,都是沒有和過橙汁的!?

嘉禕晃晃腦袋,“……嗯?”

曾柝無語地撇撇嘴,怪不得喝得滿臉通紅。

他伸手拿過嘉禕手裏的杯子,放回到桌上。

嘉禕故作不懂,皺著眉頭又伸手回桌上去拿。這時候就聽見男人在他旁邊低聲嗬他,“不準喝了。”

嘉禕不理,剛拿起杯子要喝,就聽到男人凶巴巴的一句:“聽到我說話沒有。”

可憐兮兮地轉過頭來,看到的果真是曾柝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小拆……”試圖小聲地求情,可以男人卻毫不理會,沉著嗓子警告:“傅嘉禕!”

……抓著杯子的手乖乖伸回桌子前,把酒杯放了下來。

昏暗的光線下,曾柝暗暗有些得意。

那人溫順地像個寵物,有氣無力地歪著靠在沙發背上,閉眼休息。

……

淩晨兩點,狂歡才算徹底結束。

淩晨之後的兩個小時,嘉禕幾乎都靠在沙發上睡。大概是因為酒精的關係,睡得很沉。曾柝站在他麵前,踢踢他的鞋叫他,“傅嘉禕。”

“……”

“傅嘉禕,醒醒。”

“……”

“嘖。”喝又喝不來,讓你喝。讓你不加點橙汁喝。

曾柝看到鄭易則摟著站得歪歪扭扭的林吉吉走過來,剛想開口讓鄭易則開車把嘉禕這個“禍頭子”載回去,就聽鄭易則率先開口:“喂,你看好傅嘉禕,我帶吉吉回去了。”笑得一臉詭異。

帶回去?曾柝僵硬的臉迷茫了一會,明白了鄭易則的意思。

他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嘉禕還死賴在KTV的長沙發上。

男人向來沒有什麼耐心,也不會演溫柔的戲碼。麵對眼前的嘉禕,似乎沒有了辦法。

“喂,傅嘉禕!”隻能大聲地叫他的名字。在仍然得不到回應之後,他左右看看,隻能上前勾起他的肩膀來,扶他站穩。

可惜那沒有酒量的人雙腳像是沒力似的,軟地像一灘泥。

曾柝一側過臉,就能聞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醉酒味道。他咬咬牙,沒有耐心地警告著掛在他身上的醉漢:“傅嘉禕,站好。你再這樣我就把你丟在這兒了。”

肩膀上的人好像聽話了,扭了一陣便安分下來。

拖了半天,才把嘉禕拖到街上。

冬天冷的不像話的淩晨,他搭著他在路邊攔車。

冷風吹過來的時候,他看見肩膀上那個臉頰發熱的人,習慣性“嘖”地抱怨了一聲,拉下自己的羊毛圍巾,在那人的脖頸上胡亂繞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