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我看到了時川峰學長,第一次看他穿著那件幾乎成了標誌黑袍以外的衣服,不過這身也和平時的黑袍沒多大區別,一樣是深得近似墨黑的直裾深衣,白皙俊俏的麵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頭短發,看起來不象古人。不過這點是無傷大局的,古人誠不欺我:男要俏,一身皂。正YY得高興,手上忽然一緊拉回了我的思緒,我歪頭看看翎,發現他臉色有點黑,於是趕緊調正了目光。
不多時我又找到了亞迪學長,我已經看到好幾個在學校麵熟的老師和他說過話了,想到他的背景,估計他是代表家裏哪個長輩來的。此刻他也是穿著深色直裾,寬袍大袖,衣袂飄飄,在一群長輩間倒也進退有禮。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穿漢服的,看到我疑惑的目光,翎在旁邊告訴我:漢服隻是作為夏族的正裝禮服,請柬上注名穿漢服,意思是要求大家穿正裝。那些非夏籍的人士還是該穿什麼穿什麼,隻要是自己那邊的正裝就行。說著還指了一個例子給我們看。我一看那人,還在微笑的臉差點就當場抽搐:這招搖的家夥不是藍學長是誰?
還是那身雪白騎士裝,黑發白衣,誇張的動作、跳脫明朗的神情,在一群穿著漢服的人中特別顯眼。看到藍學長一邊在擁擠人群中靈活穿梭還能動作優雅、不失風度地和各色人等打招呼寒暄,這份功力真是讓我等自歎弗如。
還有就是白天在七絡店鋪裏遇到的自稱是龍族研究所所長的霧,也是一身白風衣。不過他不象藍學長這麼招搖,隻是站在角落的柱子旁安靜地笑著,有如一朵在寂靜夜裏獨自盛開的優曇,溫和又漠然地靜視世間紅塵,原來,微笑也表示一種距離。不過這情況持續沒多久,又走來幾個人,大概是他熟識的朋友,便在一起談著話。一時間我盯著他不禁出了神。
“在看誰?他嗎?”翎注意到我的目光,看向霧,眉頭略皺,“那人是學園裏龍族研究所的所長,以前擅長對西方龍族的研究,據說近年有把研究重心轉向東方龍族的意思。你也知道,東方的龍族,要麼是靈獸青龍一族,要麼是上古時代統禦四海的四海龍族。四海龍族消失已久,青龍一族雖不常現世但總還存在。身為靈獸一族,我們對這些老是把目光放在我們身上,打著研究的美名了解我們的習慣、找出打倒我們的方法、提取我們的精華,最後連我們的血肉都要利用到底的家夥實在沒好感。”
“可是這些研究所不是說這是為了加深人類和他們研究對象雙方的了解、促進溝通嗎?而且對身體、血肉的研究也是為了更好的幫助人類,可以研究更好的藥物、提高人類的體質。”我問。
“為了這些就可以隨意漠視掠奪別的生命?以愛和正義為名的屠殺?多少無辜生靈為此滅族滅種,人類為自己的自私造孽找的借口。”翎不屑地嗤笑,“這一套我們早見慣了,最討厭這些虛偽的人!”
“翎,你太偏激了。”這句話在舌尖上轉了兩轉,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在心存偏見的人麵前是說不通的,這個話題上我聰明地不做評論,雖然沒和霧交談過幾次,但看他和妹妹說話的態度、他們談話的內容,我也覺得他是個好人啊。為什麼藍學長和翎都對他這麼排斥呢?看來一定要和妹妹提醒一下,如果我們有事要請教霧,最好還是避開在這些家夥麵前。
參加宴會的人被陸續引入宴會大廳,大廳很大,裝飾得富麗堂皇,看樣子容納個三、五百人沒問題。中央有著現場樂隊,絲竹管弦一應俱全;寬大的舞池,外圍整齊擺放著桌椅。用餐采取自助式,可以到鋪著華麗桌布的長餐桌上隨意拿取美食飲料。當然,分散在廳裏服務生的托盤上,也有著隨取隨用的果汁和美酒。觥籌交錯,衣鬢飄香,與其說這裏是慶祝夕宿的生日宴會,我覺得更象是靈獸們以這個名義開的社交宴會。
大家各有各的小圈子,不時有人走在一起嘰嘰喳喳,然後分散,再和另外的人一起嘰嘰喳喳。沒意思,太沒意思了,就連一直守在身邊寸步不離的翎都被獠拉走了,在看看夕宿也被朝宿抱走的妹妹,我們兩人都是形單影隻啊,相視一眼,真是同命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