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我對剛才的場景仍然在久久回味:雖然這事情是挺有趣的,平時當笑話看了就算,可是,回想起那大嬸的麵容,心裏總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
那大嬸表麵上看起來和普通人沒甚區別,可不知是不是我看錯,印堂似乎帶著層淡淡的青黑之氣,似有非有。雖然我不擅相人之術,也沒那個好心隨手為個素不相識的人占卜,可這種似有非有的青黑之氣一般來說,不是普通人自然能形成的。
在我知識裏就有好幾種方法能讓人身上出現這樣的反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目前程度雖然不會蒙蔽人心智這麼厲害,但會將人性格中偏執的一麵放大,也會。。。。。。這樣的術我很熟悉,可是,它不該出現在這裏,也不該出現在個普通人身上,也許,是我看錯了。
管他呢。我又不是好心泛濫的聖母,見人有難就無條件上前去幫,隨心而已。何況按族裏一貫的傳統,大家向來愛恨分明,講的是有仇必報,如果真是那樣,我也沒必要在其中插一手。
我甩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丟在腦後,把身子向後深深地陷入柔軟舒適的座墊裏閉目養神打瞌睡,離目的地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呢,現在才勉強繞出市區,時間夠我再睡一覺了。
來到銀灘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頂上深藍的天幕,和遠處高樓霓虹,燈火璀璨。十二的晚上,上弦月,金黃近圓,隻是有好一塊邊兒,不知是被誰悄悄的剪了一條兒去。月明自然星稀,那星星躲躲閃閃地掩在雲層裏,時不時冒出來閃會子光,又羞答答地躲回去了。
夜潮溫柔地拍打著沙灘,隨著每一次潮起潮落,沙灘上都留下一線蜿蜒的水跡。月亮的倒影在海麵上碎成片片銀鱗,遠處的礁崖亂石在這兒隻能看到一片亂七八糟的黑影。
我們挑了塊漲潮也淹不到的高地,將車燈開得大亮,趁著這點亮光很快將兩頂帳篷搭好。一左一右,象兩間小房子似的互成犄角鼎立在那裏,旁邊還用工兵鏟挖了條排水溝——雖然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都不下雨,不過有備無患嘛。
不過在安排住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本來計劃是我和妹妹一頂,翎和夕宿一頂,不過帳篷搭好以後妹妹臨時變卦,說什麼都要抱著變成小老虎形態的夕宿睡一起,還說什麼:“禦獸師該多和自己的禦獸多多相處培養感情。”打著這麼個大旗號,叫我想不成全都不行。明明就是她這個絨毛控又手癢了,嗚,肉呼呼、毛茸茸、軟綿綿的小老虎崽子,我也想抱啊,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雖然是雙人帳篷,可放下我和妹妹兩個人就差不多了,再擠進夕宿這麼一隻小老虎,晚上連翻身都不好睡的。這樣一來我就被“擠”出去了,另一頂帳篷是翎的,不就成了我和翎晚上孤男寡女、兩人共處一帳了?我黑線,看向翎,不知他大人大量,會不會變回那隻大鳥讓我寬寬鬆鬆睡一個晚上。
誰知翎一記眼刀射來,徹底切滅我這絲希望,我隻好吸吸鼻子,委委屈屈搬過我的睡袋,塞在他帳篷裏盡量靠邊的一角。
架起烤箱,鋪上墊子,從車上的小冰箱裏取出肉類,再將蔬菜和調味醬拿出來,我們便圍坐在一起開始燒烤了。
各種動物的肉片、雞腿、雞翅、烤腸還有青菜蘑菇玉米都用簽子串著,擺得琳琅滿目,架在烤箱鐵網上不時翻動。烤箱下的沙土裏還煨著幾個洗淨的大紅薯。妹妹一手一把刷子左右開弓在那裏忙碌。
翎隻是占了一小角,麵前數串肉串,一隻雞翅,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慢條斯理遊刃有餘地擺弄著。通紅的火光映照著他俊朗的臉,我眨眨眼,果然,我家翎不管什麼時候什麼角度看都是這麼經得起考驗啊。
回頭望望,小老虎夕宿這個無肉不歡的小家夥最得人照顧了,早早就端了一盤子我們大家貢獻出來的勞動成果,坐在帳篷門口忘我大嚼,身邊專門放了隻環保可降解紙袋用來盛放骨頭。
油脂滴在火炭上發出滋滋的響聲,香氣撲鼻而來。咽下口水,我手拿小刷子在麵前的豆腐皮上塗上最後一層蜂蜜,最後撒了些辣椒粉在上頭,這才拿起插著豆腐皮簽子,放到一次性托盤上,退到一邊就著略帶著鹹味的海風,享受起自己的勞動成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