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天宮孤村(三)(1 / 1)

“姑娘,怎麼好像心事重重的?在這天宮勝地,難道還有煩惱?”當一個須發皆白,聲音沙啞的老翁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敖雪才發現自己已經超過阿青她們老遠。

敖雪看看老翁,老翁正坐在天河邊上的一塊大石上,似乎在垂釣,然而卻並不見釣竿上有釣線。他雙腿盤膝,手上舉著一隻空釣竿,看起來非常滑稽。見老翁麵色和善,笑容可掬,敖雪感覺親切,於是放下戒心對老翁笑道:“沒什麼,我隻是和我的朋友在這裏遊玩,早上天氣晴朗,散個步而已。不知老伯在這裏做什麼呢?”

老翁爽朗一笑,隨即道:“怎麼,我在幹什麼你看不出來嗎?”

敖雪道:“看老伯的姿態,似乎在修煉什麼武功,又像在垂釣,不過,這兩個動作加起來,再加上你的那個沒有釣線的魚竿,則什麼也不像了。”

聽敖雪分析他的行為姿態,老翁笑而不答,隻是用手指向天河下麵指去,然後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敖雪娥眉微蹙,雙眼一瞪,朝老翁所指方向望去。她乃是龍王之女,水神之後,眼睛特異,任何水中之物,沒有什麼能夠逃得脫她的雙目的。隻見水下乃是一隻巨龜,正在用大力氣撼動老翁坐著的石頭。原來,那老翁在與巨龜做一番較力。

巨龜長約兩米,頭大如一籃球,脖頸粗如碗口,看起來神勇非常。

敖雪在一旁看著老翁與巨龜之鬥,不明何故,老翁既不想說,她也不便詢問。過了一會兒阿青及綠竹兩人已經趕上來了,看到這一場景亦感驚奇。

片刻,老翁麵色突然轉紅,血液上湧,氣力已現衰頹之象。敖雪問他是否需要幫手,老翁仍然笑而不答,勉力支持,竟說不出話來。

“啊——”“不好!”“怎麼回事?”一時間老翁,敖雪,阿青及綠竹同時失聲而出。剛才巨龜用力向天河岸方向頂動石頭,石頭紋絲不動,此時經過一番用力,巨龜已找到竅門,換了一個方向,改從一邊用力,任老翁千斤墜功力再高,終未能鬥得過畜生的天生神力。石頭翻動,老翁用力過度,竟生生栽向天河水中。

敖雪見此情景,連忙跳入水中,伸手向老翁抓去。天河水流湍急,老翁似乎已被水衝走,不見去向。那巨龜卻盛怒未消,找不見老翁,便向敖雪直撲過來。

敖雪何等樣人,不緊不慢,催動分水咒,天河頓時斷作兩截,一麵是巨龜,一麵是敖雪,巨龜硬是被分隔在天河一側。天河水受分水咒影響不得流動,水源一側頓時漲起一丈高的水牆。

巨龜見眼前的姑娘法力非凡,自己絕非敵手,便欲逃走。它奮力向天河源頭遊去,巨龜力大無比,雖然逆水而行,然水流既斷,流勢已然減緩很多,其奮力而遊,迅捷非常。

“莫讓畜生逃走!”這時老翁聲音從敖雪身後傳來,天河水分開後,水勢斷流,老翁已經遊了回來。

敖雪見老翁麵色誇張,知此龜絕非平平,定有什麼緣由,於是化作一條白龍衝水而出,從下遊的半截天河一躍而入上遊的半截天河,龍尾迅速擺動,催起層層浪濤。說時遲,那時快,隻消一個筋鬥的功夫,巨龜便被巨浪卷到天河岸上,來了個四腳朝天,除了龜殼兒在原地打轉,它已然動彈不得。

白龍躍出水麵,在空中翻了幾個筋鬥,甩幹身上的水分,落地,仍然變成敖雪人相。分水咒撤去,天河恢複流動。

“嗬嗬,姑娘莫非是東海三公主?”老翁一邊擰幹濕透的衣裳,一邊向敖雪笑道,“普世之中,白龍幾何?想不到東海龍王敖廣的三公主已經長這麼大了!”

“老伯既認識我父王,想必非等閑之人,不知老伯尊駕如何稱呼?”

“嗬嗬,天河邊,明珠山莊,人們都叫我做河伯。”

“原來是前天河水師統領河伯,失敬失敬!不知這龜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說來慚愧,這龜乃是我退休之後所養,老龜是我的坐騎,死後留下這唯一後代,我一向視之如寶,珍之重之。誰能想到這龜恃寵而驕,今天我帶它到天河遊玩,誰知半途它竟掀翻了我的渡船,我上岸休息片刻,然後到岸邊去招它回家,它竟又要推翻我所依傍的石頭……”

“竟有這樣的畜生,現在好了,敖雪姐姐幫你抓到了這龜,看它還如何發癡發狂!”聽了河伯的故事,再見烏龜被製服,阿青也滿心舒暢。

“嗬嗬,這畜生有時就是這樣,看來以後我得嚴加管教,讓它勤修苦練才行。”河伯看了看那四腳朝天的烏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