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餐,哪吒派仆婢送青魚、綠竹和簫哥兒去廂房休息。敖雪欲跟隨幾位一起去,這時哪吒叫住她,說有話要說。敖雪和哪吒是老朋友了,自從黃河邊上分開,他們有好久不見了,心裏自然也有好多話要說,她知道哪吒是一個精力非常的男子,而她也並不累,於是便留下來。
“小雪,跟我來!”哪吒牽住敖雪的手就走。敖雪跟著,來到後麵的一個院子裏。他們一起走進一個房間。
房間似乎是一個小展廳,擺放著櫥櫥櫃櫃,櫃子裏盛放著各種珍奇“寶貝”。據哪吒所說它們大多是哪吒征戰各地之時順便搜集的。有北海的玄冰,南嶽的火石,長白山紫金寶玉,祁連山木棉神燈……雖然很多並非真正名貴,然均刻寫著哪吒所經之地,所曆之戰,都是很有意義的東西。
屋子裏珍奇異寶,把房間映得灼灼生輝。敖雪走過一個個櫃子,看著件件“珍寶”,心中泛起波瀾。她向前走著,一言不發,她在用心品讀每一件寶物。看著那些“戰曆品”,她似乎看到哪吒手握火尖槍腳踏風火輪的英姿,她感到這裏每一件東西都珍貴非常。
哪吒並不是來炫耀自己的戰曆品的,在敖雪參觀這個小倉庫的時候,他走到裏麵的一個套間,從一個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來。
“小雪,打開它。”哪吒不疾不徐地走到敖雪身邊,把盒子遞給她。
那是一個紫色金邊的盒子,盒子上表麵有一條雕龍,雕龍似在水中遊雲中飛姿態灑脫。龍的下麵寫有幾個小字,大意是“永誌不忘,友情長存”之意,最下麵一個雪字,表明這盒子與敖雪有關。
敖雪把盒子打開。裏麵有兩件東西,並排擺放。
其一乃是一隻海螺,黑白相間,金色紋理,雙手剛好能握住。
“怎麼?你還留著。”敖雪問哪吒。這個海螺是敖雪送給哪吒的。當年哪吒在九龍灣洗澡,一邊洗澡一邊玩弄混天綾和乾坤圈。九龍灣乃是東海龍宮去往大地的一個出口,乾坤圈混天綾乃是寶物,隨著它們的晃動,東海龍宮也跟著震動,於是乎,趁哪吒把乾坤圈扔到水裏之際,巡海夜叉李艮將乾坤圈盜走。為了尋回乾坤圈,哪吒深入海底,結識敖雪,後來在龍宮發生好多變故,敖雪為方便與哪吒溝通,將這海螺送給他,以作聯絡之用……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哪吒還留著這隻小海螺!
這話問得哪吒麵色一紅,忽然他低下頭,握住敖雪的手:“小雪給我的東西,我怎麼會丟了呢!”哪吒注視著敖雪的眼睛,聲音溫軟而顫抖。
敖雪的手感到一陣激靈,周圍的氣氛似乎怪異起來,她連忙縮回自己的手:“不過是一個海螺嘛,有什麼稀奇!”她轉過身去,背對哪吒,故意把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盡量讓一切顯得自然。“不,不是的,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海螺。”她默默聽哪吒對她說話。“它可不就是一個普通的海螺嘛!”她想說這句話。誰知道哪吒把她的身子扳過來,開始向她說出不該說的話。她怎麼也不相信這些話是從哪吒口中說出的,在她心中哪吒隻是一位好朋友。
哪吒的聲音低沉、溫柔、細膩:“小雪,嫁給我好嗎?”
這句話實在太突然了,沒有一點前奏,沒有一點征兆,就像一句隨便什麼話。可是這不是隨便的什麼話,它讓敖雪束手無策,心亂如麻。前天夜裏她夢到過一個男人,在夢裏她與那個男人相遇、相識、相知、相親、相愛……那隻是夢,沒想到現實中竟然突然出現一個男人要自己嫁給他。難道夢境要變成現實?正如上次到奶奶家去,奶奶取笑她的,她已經長大,紅鸞星要動了?她的心開始劇烈地跳起來,是緊張,她知道,這心跳和夢中的絕不一樣。——夢中她遇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她也心跳,然而卻是小鹿亂撞的心跳,並非源於緊張,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她並不緊張,可是哪吒卻讓她緊張。不,這不是紅鸞星動,哪吒不是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