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用筷子輕敲了一下碗邊,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她開口問道:“公子,你可見過我?”
林驚羽聞言,再次打量了這粉衣女子一番,最後隻是搖頭道:“沒有沒有,如早就相識,怎會認不出來?”
“此話有理。”這女子把杯中茶淺淺呷了一口,忽然又道,“此時此刻,也不算晚。”
林驚羽笑了笑,也喝淨了茶,以示回敬。而粉衣女子瞧見了,起身又為他斟滿。
在這個間隙,飯菜陸續被端上來,眨眼間已經占滿了整張桌子,險些沒有地方容下那兩壺美酒。
林驚羽頓覺腹中饑餓難忍,便就近夾了一塊鴨肉,美滋滋地吃了起來。不過他還不忘瞥見,對麵的粉衣女子並沒有拿起筷子的意思,而是一手托腮,饒有興致地望著他。
這樣一來,林驚羽也不好意思了,不禁把筷子放在了碗上,為她倒滿了酒。
“初次見麵,卻叫你一姑娘家結賬,真是慚愧。”
粉衣女子倒不以為然,爽快道:“隻因公子方才雪中送炭,我焉有不回之理?”
不過,依照此時的情況,這女子不太可能遇到麻煩,更無須林驚羽的幫助。不過她的這一段話,倒是讓林驚羽吃得有些心安了。
二人都已動了碗筷,彼此也交談了起來。
“有幸與姑娘同桌共食,在下林驚羽,來自中土的青雲門。”
林驚羽便是直來直去,從不掩飾身份,這不但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信仰。
“原來是林驚羽,林師兄,難怪看起來這樣眼熟!”粉衣女子眼中那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疑雲,也隨著林驚羽的話語消散開了,竟有些喜出望外的意味。
林驚羽明知自己在外並不被多少人認得,可知這女子來曆不小,忍不住問道:“這位姑娘,敢問你是?”
粉衣女子聳了聳肩,流露出了幾絲埋怨的神色。
“我自然沒有公子那樣的名氣,打小重視。”
林驚羽打量著這粉衣女子,忽然想起她她投擲金子的那一刹,顯現出了不弱的修為。
遲疑了一下,林驚羽再次問起:“你是?”
粉衣女子頓了頓,有些羞怯道:“我叫燕虹,公子你可有聽過?”
林驚羽忽然大聲道:“你就是焚香穀的燕虹?”
燕虹倒是被林驚羽嚇了一跳,剛忙把手指放在嘴前,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嘿,公子你還真是見多識廣!”
林驚羽一時無言,赫赫有名的焚香穀雙壁之一的燕虹,他又不是剛剛涉世,自然記得清楚,隻是不曾想過,她竟然這般平易近人,且不喜聲張。
原來二人在兩年前的死亡沼澤曾共同抵禦過魔教眾人,隻是當時情況瞬息萬變,他們即便照麵,也沒有記住彼此。
林驚羽一向不喜焚香穀,卻對這意外相逢的燕虹,沒有一絲厭惡。
“燕虹師妹,失敬失敬!”
知曉了燕虹的身份,林驚羽心裏不免有些黯然。
燕虹畢竟是焚香穀之人,門派之別,就如一堵牆,無形地擋在了他們之間。
或許,有時候陌生之人,要比一些熟人,更容易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