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接近昊陽之處,卻寒冷逼人,下麵雲霧繚繞,其間漂浮著的一座仙島,上麵林立著大小十餘座宮殿,清冷寂靜,人煙稀少,中間一座最大的名叫紫薇宮,裏麵坐著一位仙風道骨的白袍老者,手執拂塵,正閉目靜修。
老者的麵前擺放著一盞五色琉璃燈,晶瑩剔透,光芒奪目,裏麵的燈芯綿長,無論火怎麼燒都不減少半分,這時一陣清風吹拂進來,那燈火劇烈跳動了幾下,火光瞬間湮滅,隻剩零星一點,奄奄待熄。
“天燈熄滅,流火凡間啊。”
老者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燈中的那點火光,沉吟許久,仿佛知道了什麼,臉上露出慍色,“名揚吾孫,爺爺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一個道童走了進來,跪在那老者麵前,小心翼翼地說:“啟稟宗主,剛才下界傳來消息,說.說少主被一個叫百裏薑的凡人廢了,此生再也無法修行了。”
“本座知道了。”那老者頷首,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傳令太昊門,將那個人挫骨揚灰,魂魄打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遵宗主發旨!”
那道童打了個哆嗦,快一千年了,他從沒見宗主發這麼的大火。
太昊門喻少主受重傷被廢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元央大陸,天下震動,根據太昊門的授意,各國都把百裏薑列位頭號通緝要犯,凡能捉住百裏薑的人,賞金十萬,封萬戶侯,世襲罔替。
“沒想到我這麼值錢呢,不如我把我自己賣了吧!”
百裏薑看著桌上的通緝皇榜,加蓋著吳楚國皇帝吳伐的玉璽寶印,他一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跟高高在上的皇帝有牽連,隻是形式有些奇怪。
“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說笑。”吳青子過來替百裏薑把了下脈,隨即搖了搖頭,“你雖未完全自爆,但銀丹不堪重負已經廢了,此生恐怕無法再修煉了。”
“無所謂了,大仇已報,能不能修煉都不重要了。”百裏薑看得很開,好奇地問道:“你一個太昊門的弟子,幹嘛救我呢?”
吳青子想了想,答道“因為我欣賞你啊,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敢正麵對抗太昊門的人。”
“別扯淡了。”百裏薑心裏嗬嗬了兩聲,“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非要深究的話,我為的也不是現在,而是你的潛力。”吳青子頓了下,流露出悲涼的神色,“二十年前,我本是咱們吳楚國的太子,父皇駕崩後,康王吳伐在太昊門支持下,起兵造反,我那時勢單力孤,不得不讓出皇位的繼承權,拜在太昊門下,才躲過一死。可這些年來,我無時不刻都記著那份屈辱,等待著一個機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喲,您是太子殿下啊!失敬失敬。”百裏薑忍不住笑了下,又問道:“這太昊門好歹是天下第一大派,怎麼淨幹著雞鳴狗盜的事啊?”
吳青子滿臉不屑地哼了一聲,“太昊門根本就不是什麼名門正派,像喻名揚這次搶奪你們家的雪隱寶珠,隻是為了討好他新納的小妾罷了,整個太昊門沒人不知道他的惡行,可全都當做沒看見,縱容喻名揚胡作非為。”
百裏薑聳聳肩,“自古以來,從來都是大奸似忠,越是奸詐陰險之輩,越是將自己裝扮得高尚正直,我很同情殿下的遭遇,隻是我現在修為盡廢,想幫殿下也愛莫能助了。”
“你去林火城吧,那裏靠近荒漠,人煙稀少,太昊門的勢力也相對薄弱些。”吳青子把一個包袱交給百裏薑,“你的銀丹雖然廢了,但可以去林火城的荒炎學院修習古甲術,將來未必不能撼動太昊門。”
百裏薑卻搖搖頭,起身走到門外,抬頭看著天空,彎月如鉤,繁星點點,不禁回想起諸多往事,他從一個被家族漠視的公子一躍成為家族的首領,轉眼又經曆滅族之禍,親人都已離去,他早已心力交瘁,就靠著仇恨才撐到現在。
“多謝殿下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機會,百裏定當湧泉相報。”百裏薑麵無表情說完,然後頭也不回就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