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半山腰的山洞第三層,沒有半點燭火,漆黑無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此時麵具人正恭恭敬敬跪在第三層一座洞窟外,低首默然不語,直到洞窟內忽然亮起兩盞殷紅的燈籠,才開口說道:“啟稟邪王殿下,一切不出您所料,他自己說出了符咒師的身份,我已委任他為勞工隊的副總隊長。”
“一切照計劃行事。”洞窟內傳出一個陰冷的聲音。
“遵命,殿下。”麵具人叩首後,起身離去。
洞窟的最深處,兩盞殷紅的燈籠愈發地明亮起來,紅光撒滿每一個角落,隻見山頂懸浮著一把丈餘長的巨刀,通體漆黑,在兩側開有尖銳的血槽,不知是什麼材質,刀身表麵散發著一層薄薄的黑霧,陰氣逼人,而更加恐怖的是,這把刀的刀柄是用人的頭骨澆金漆鑄成的,看頭骨的大小應該屬於一個嬰孩的。
“月圓將近,七曜出世,降臨吧神門!”
那個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四麵牆壁驟然裂開,一股股鮮血從裂縫中泉湧般流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朝著那柄巨刀倒卷而去。等到鮮血流盡的時候,牆皮脫落,赫然露出一具具森白的骨架,被鋼架固定在了牆上。
黑暗,除了黑暗外別無他物,百裏薑盤膝坐在水牢的鐵櫃內,因為輕微的晃動,已經有一小半的水滲了進來,百裏薑閉目盡量摒棄雜念,可是時間久了,那種黑暗帶來的壓抑感蔓延開,百裏薑開始變得煩躁起來。
現在有多久了?半天?一天?還是連半天都不到?!外麵該吃第幾波飯了?無數關於時間的問題縈繞在他的腦海裏,可黑暗並不能給予答案,百裏薑便用手指撓著鐵櫃,心裏默數數,到一刻之時便記一次。
數了不知是第二十一個,還是第二十七個時刻,百裏薑的腦子已經懵了,越數越糊塗,索性不再數了,倒頭就睡,可鐵軌稍稍傾斜,水更快地滲進來,漫過了百裏薑的頭頂,百裏薑隻能坐起,盡量保持平衡。
不能睡,不能動,又什麼都看不到,百裏薑不知又堅持了多久,精神終於崩潰了,瘋狂地捶打著鐵櫃,“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受不了了!”
可無論呼喚多少次都沒有回應,百裏薑絕望了,開始撞擊鐵櫃,讓更多的水進來,索性淹死也不用再受折磨了,可設計鐵牢的人早就料到這點,水位到了胸口位置便不再滲水了。
此時,外麵剛剛渡過一天罷了。
“啊!殺了我吧!”
百裏薑倚著一角,呼哧呼哧地粗氣,腦子已經不運轉了,嘴裏卻不自覺地誦念起淩虛心經,那一篇刻骨入髓的經文。漸漸地,百裏薑連黑暗都感知不到了,眼前忽然出現一片火海的景象,在無窮無盡的茫茫大山中焚燒,一個黑袍的男子就從那無盡的火海中站起,手持長劍朝自己走了過來。
“蘇念蘇念,瓜雷吳雲,吒!”黑袍男子揮劍猛地朝百裏薑刺下。
“啊!滾開!”
這時,百裏薑霍地驚醒,眼前一個黑甲武士正拍著自己的臉,不耐煩道:“醒醒了,在水牢裏都能睡得這麼沉,我還是頭一次見。”
“這是.”百裏薑看了看周圍,正是水牢外麵,不遠處那個鐵軌還立著呢。
“二十天過去了?!”百裏薑不由一驚,這一覺睡得也太誇張了吧!
“是啊,我們打開鐵牢時,你還在呼呼酣睡。”黑甲武士將百裏薑的鐵銬解開,領著他走出了水牢。
“蘇念蘇念.”百裏薑回頭看了眼那鐵櫃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麼黑袍男子。
這時候,外麵剛好在吃第二波餐食,百裏薑回到十八隊,卻看到十八隊的隊員隻有菜葉湯喝,沒有窩頭吃。
“哎呀!白兄弟回來!”
雷暴見到百裏薑,一下把碗扔了,興高采烈地衝過來,張開手臂就要抱住百裏薑,百裏薑趕緊躲開,自己二十天沒吃飯,再被雷暴這身板一摟,僅剩的半條命也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