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回到城市裏將會遇到一些麻煩,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離開迷失森林,現在每前進一步,都會更加困難,麥克深知這點;雖然因為瑪麗的離去讓他的食物變得寬裕起來,但是身上的傷令他愈發虛弱,衣物上的破損讓他體溫不斷流失,如果每晚不及時烤火取暖,他的核心體溫將不斷降低,以致於危及生命。
雖然麥克正在往南邊行進,但是在東西位置上距離自己進入迷失森林的地方已經有所偏差,這在狼群為其帶路時便產生了,所以麥克知道,自己就算走出迷失森林,也不會看到那條盧克鎮居民所往返的道路,那麼到時候自己
值得慶幸的是回去時一切都波瀾不驚,麥克並未遇到任何危及他安全的生物,他的對手隻有惡劣的自然環境和自己逐漸喪失的體力;但這僅僅是開始,麥克深知,那道最難的坎即將到來。
迷失之心。
當麥克站在這片冰湖前時,已然疲憊不堪,他很懷疑自己的體力是否還能支撐著度眼前這片漫無邊際的深淵;一晚的露營是相當必要的,麥克燒上一杯雪水,在篝火前取著暖;他泡下了兩大塊壓縮餅幹,讓水把餅幹煮化,自己又撕開了一包醬肉,這是他和瑪麗都一直沒舍得吃的壓箱寶物,待到餅幹煮化,麥克就著肉塊狠狠地吃了起來。
對食物並不挑剔的麥克早已厭惡了壓縮餅幹的味道,在醬肉的調劑下,讓他感覺自己吃的東西還能算是人類的食物;而為了求生,必須的熱量是不能吝惜的;麥克為次日的旅行狠狠地積攢著能量。
當一個人處於一種相對靜止的環境和心理狀態時,回憶便會自然湧上心頭,而由此帶來的情緒波動,便會讓其情不自已;所以麥克望著眼前的篝火發愣,嘴裏木然地咀嚼著食物,眼淚便自然而然地淌落下來。
別離,就意味著永遠。有些承諾無法兌現,奈何當初信誓旦旦,來自紐約的西部牛仔麥克,曾經迷離在高樓林立的現代化都市裏,卻又在片荒無人煙的森林中得到救贖,然而這一切,似乎一場夢一樣,終結在洞穴之旅的最後一瞥中——那灘鮮血,就成為了麥克和瑪麗相識的最後見證,來自南方的年輕人,最終選擇了求生。
啊!!!
麥克嚎叫著,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啊!!!
麥克任由淚水滑落,嘴裏的食物來不及咽下,他站起來,朝著天空奮力地嘶吼,縱使這樣也無法緩解他心中的痛楚。
我會把剩下的都給你,在我們離開這裏後。
告訴我你會好好照顧我。
一輩子。
麥克咬著嘴唇,跪著匍匐在地上,頭抵在雪地裏,兩手耷拉在一旁,不停地抽泣著;如果說這幾天的獨自返程讓他疲憊不堪,這一刻的情緒爆發則是抽幹了他所有的力氣,趴在地上,麥克臉貼著雪地,慢慢合上了眼睛。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臉頰凍得生疼的麥克從睡眠中醒來,他狠狠揉搓著自己的臉頰,緩緩坐回了篝火前,篝火還剩下微弱的火苗,看來自己睡過去的時間並不長,否則這半邊臉就要報廢了。
往火裏添進了一些木柴,麥克開始搭起帳篷;這一刻他有些慶幸自己一直沒扔下自己背上的厚重背包;雖然這個背包相當笨重,也讓他在和狼群的搏鬥中被拖累不
雖然包裏所剩物資並無多少,但那些東西著實是他走出這片森林所需要的;麥克簡單地搭好了帳篷,迅速竄了進去,有著這個天然的保暖屏障,麥克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到了天堂一般。
經曆了3次驚醒,麥克終於熬到了早上,瑪麗不斷出現在他夢中,讓他一晚都沒睡得安穩;而當他搓著惺忪睡眼從帳篷裏鑽出來時,就知道今天注定要打一場苦戰了。不過這次麥克算是有備而來,自己也不會像之前那麼倉促,眼下是要準備一些渡冰的工具。
麥克找到了若幹根大約一米長,2厘米粗的樹枝,他把三根樹枝平行放在地上,上麵橫著碼上兩根樹枝,用身上衣服拆解下來的毛線和尼龍捆綁在一起,組成了一個簡易的雪橇;說是雪橇,或許木架更適合稱呼麥克造出的這個玩意兒,麥克狠狠搖晃了一陣,似乎這個木頭架子的牢固性還算不錯,於是提著木架,麥克便奔赴了迷失之心。
迷失之心上的風比起來時似乎有增無減,麥克顫顫巍巍踏上冰麵,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他微微站穩了腳步,橫渡便正式開始了;與來時不同,回去的途中麥克處於一種背風狀態,這讓他行走起來多了幾份輕鬆,但是伴隨著腳步向湖心靠近,風力也越發增大,麥克不得不放下了他的“雪橇”,緩緩趴在這個木架上,麥克四肢著地,腿蹬手撥,木架子載著他緩緩滑行在冰麵上;得益於冰麵的光滑,推動雪橇並沒有耗費麥克太大的力氣,雪橇就這麼載著麥克漸漸接近了湖心。
麥克並不知道自己行進了多少距離,眼看對岸的距離自己並沒有變近的跡象,雖然已經進入湖心地帶,麥克卻渾然不覺,但隨著風力的變大,他明顯能感到行進變得困難起來;雖然是背風,但是風的方向卻不是正南北朝向,在風力作用下雪橇隨時有偏離直線的跡象,而向著南方進發的麥克隻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持雪橇直行,這也相當消耗體力,麥克將左腳暗暗發力,防止自己被吹往東方,繼續向前爬行,突然一陣亂流卷過,麥克連人帶雪橇被卷起滾出3米外,而雪橇在風力的作用下繼續翻滾,麥克伸出手,卻沒有夠得著;眼看著雪橇離自己越來越遠,麥克咬了咬牙,隻能放棄去追趕的想法,緊緊伏在冰麵,繼續向前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