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己的臨時住處,簡陋的小公寓連廊燈都忽明忽暗,傑森花了好一陣子才找到鑰匙孔。
對於這種常年漂泊在外的生活他早已習慣,服從組織安排似乎早就是一種本能一般烙印在他的血液裏;不論走到哪裏,多麼糟糕的生活環境,他都能適應;不管怎樣的身份和生活,他也都能融入其中。
老舊的房門帶著吱呀聲被緩緩推開,漆黑一片的屋內看不到任何景象,傑森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借著微光去尋找那還不是很熟悉的房燈開關位置。
借著屏幕亮起來的瞬間,傑森看了看手機,並沒有發現任何未接來電和短信息記錄,曾經離開他幾天就著急得不行的女子居然連隔數日沒有跟他聯係,傑森心裏除了淡淡的失落,還有些許擔心:那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女孩,此刻不知過得可好?
手中擺弄著手機,微弱的光線掃過客廳;還未找到開關,一股寒意便湧上心頭,在腦子做出判斷前,傑森的身體早已做出了反應:壓低身位前撲出去,左前臂支撐著地,右手摸向了腰間,一個戰術翻滾後單膝跪地,手中的格洛克瞄準了不遠處的沙發。
“不許動!”傑森嚷道。
“說的是你。”迷之聲從傑森身後響起。
猛然回頭,然而臉上突如其來的冰冷金屬觸感打斷了傑森想要反擊的念頭,此刻,自己的性命已然在對方的手上了。
“你是誰?”傑森冷冷問道。
“啊哈,你覺得現在的你有資格問我嗎?”嘲諷的聲音顯然做過了處理,聽不出發聲者原本的音色。
“如果你隻是想要錢的話……”傑森說道:“我左邊的褲袋裏有我的錢包和信用卡。”
“不不不,我不需要錢。”即便做了變聲處理,語氣裏那挑釁的意味卻無法遮掩:“再說了,一個特工的命比他擁有的財產值錢多了。”
貼在臉上的槍口漸漸被挪開,然而傑森卻不敢造次,雖然看不到對方,但是他深感陰影之中的那個人身手不是他三拳兩腳就能對付的:隻要自己稍有動作,對方槍裏的子彈會精確地射入自己腦袋裏;在短短的幾秒鍾內,傑森腦子裏閃過了若幹個念頭,包括對方的來意和身份;自己如何脫身;甚至想還有萬一自己就死在這裏,如何求情讓他給凱蒂發一條遺言。對方已然知道自己的特工身份,必然有著相當水準的博弈能力,包括那取人性命毫不遲疑的果斷。
“如果今晚我要死在這裏的話,能否滿足我一個請求。”傑森語氣平靜,對於這樣的結局,他早有心理準備。
“嗯?那就要看是什麼請求了。”對方說道:“如果是要打電話給你在紐約的小情人的話,我看就沒有必要了吧。”
“什麼意思!”傑森仿佛意識到什麼,睜大了雙眼,聲調了拔高了幾個八度。
“噢,別誤會,你的小情人活得好好的。”謎之聲笑了出來:“而且比你在的時候過得還好。”
“凱蒂,你把凱蒂怎麼了!”傑森被戳了軟肋一般叫了起來。
“比起這個,你還是好好關心一下自己吧!”槍口再次按回了傑森的臉上:“再見了,傑森探員!”
“嚇!!”傑森瞳孔驟然放大,對方扣動扳機的聲音清晰無比,這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強烈的光線射入眼中,傑森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對方趁著他腦子空白的瞬間,打開了房燈;槍聲並未響起,傑森還有命回頭去看看來者是誰。
瘦削的男子摘下變音口罩,麵罩下的笑容傑森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