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澹回味著王一的話,想起了那個經常頭發斑白的身影。
“大哥,巫修圖謀的是鐵中南,自然也不會放過咱們慕容府,我們真的要和他合作麼?”慕容泊顯然也不笨。先前的不明白隻是因為他對某些情況不清楚。
“鐵中南在江湖中蟄伏了大半輩子,鐵府看似軟弱不堪,實際上卻堅如鐵桶。縱然咱們想到法子引得血影使過來,他也未必一定成事。澹哥哥,這些你不會不明白的吧?”連喬說道。
“不錯,所以我們不需要做什麼事,隻要留一條口子給外麵的人能夠進來就可以了。至於巫修,他這個人是沒那麼大的胃口的,慕容府和鐵府,哪是一次就吃得下的?”慕容澹輕輕細語。
“可是,澹哥哥,姐姐,你們也說過啊,在鐵府開一條口子怎麼會那麼容易呢?”連巧雖然還是有些懵懂,卻還是順著三人的話題說出來自己的疑惑。
慕容泊,連喬二人聞言,一同看向了慕容澹,亦是不解。
“有人會幫我們的。”他的語氣還是那麼平淡,聲音依舊很低很細。
............
“哦?你的意思是那幾個小輩也在打著我的主意?和巫修一塊?”鐵中南看著堂下坐著的王一,漫不經心地吃了一口茶。
“巫修的目的明確,要挾你,控製你。慕容家的幾個小輩隻是一個借力的工具。以便他們不會太費力。而作為代價,巫修需要幫助那幾個小輩奪回慕容府。”王一應道。
鐵中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盯著王一。
“這些還糊弄不了我。”
“當然,巫修究竟是幫助那幾個小輩奪回慕容府還是另有打算也實在難說。”王一有些不耐煩地再次開口。
“巫修,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嗎?”鐵中南突然問了一句,似乎有些多餘。
王一饒有趣味地看向鐵中南,搖了搖頭。
“不知道,但似乎,你準備告訴我?”
“我整日在這鐵府之中,自然更不知道了。”鐵中南道。“但他沒那個胃口。”
王一顯然不傻,對於前一句,他不相信;而對於後一句,他也不置可否。
尤其是,鐵中南說後麵那一句時不自主的有一絲輕蔑之意。
什麼情況?家奴叛變?兄弟叛族?在有限的時間裏,王一將他能想到的狗血劇本都參考了一遍,卻還是不知道鐵中南那一絲輕蔑是為了什麼。
但這些並不重要,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
“所以,你始終沒能說服我。”鐵中南如是又道。
“還要說服你?真麻煩啊。”王一撓了撓頭發,皺了皺眉。
“巫修沒那個胃口,但如此大好機會,顯然不會是隻為鐵府一家準備,慕容府必然是在他們的計劃之內。所以,巫修一個人是不夠看的。此人的背後,必然還有一大勢力操縱於幕後。”
“當然,慕容家那幾個小輩也不是什麼實在人物,他們更不會如此聽話去為巫修做事。其實說到底,不過都是想坐收漁利罷了。巫修想控製你們兩家,慕容澹又想著借你的手削弱巫修的力量,而鐵府這一方嘛,就要看你的想法了。”
鐵中南隻是微笑,沉默。
良久,他說,
“既然想到了,就一塊說出來又有何妨?”
“當真?”
“當真。”
“難道你不考慮滅口這回事?”王一有些小小的疑問。
“自然想過,不過又不想了。”鐵中南語氣很平靜。
“哦...那就好。”王一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慕容澹那幾個小輩敢想著借你的手來削弱巫修,自然不會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巫修那。也就是說,這幾個小輩本就有所依仗,慕容府的歸屬,他們早已成竹在胸。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慕容家原家主慕容勤似乎是突發重病?”
“慕容楚是慕容澹的叔父。”鐵中南適時插了一句。
“原來如此。共叔段的故事?”
“慕容勤本就算到了這些事,這才讓慕容楚露了這次臉。但慕容楚露臉的機會也不能太假,何況還有那對連氏姐妹陪著慕容兄弟的出走,所以借勢上位的故事就在慕容府上演了,此人的背後也連起了某個勢力。”
“至於鐵府嘛,”王一似不經意間向旁邊瞥了一眼,“首先接過來那幾個小輩就已經是不尋常的了;然後又看著這些人在你的地麵上胡鬧,更奇怪了。”
鐵中南盯著門外麵的某一處遠方,道:
“真不準備說完嗎?”
“再後麵就不太清楚了。”王一笑道。
不清楚,不代表不知道。
“現在我反而在思考是不是該滅口了。”鐵中南的目光漸漸收回,轉向了王一的位置。
“現在我反而不擔心你要不要滅口了。”王一嘿然一笑。
“你是個挺聰明的小子,或者你可以來猜猜我的想法?”鐵中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