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得嚇人,夜風很大,吹在身上讓人瑟瑟發抖。我的視力不好,就聽見曾毅暉突然說了一聲:“在那兒。”急忙跟著他跑了過去,就看見秦婭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
我問:“她怎麼樣了?”“沒什麼。”曾毅暉搖了搖頭,“是嚇暈了,等醒過來應該就好了。”
“哎呀,糟了!”我突然驚叫一聲。曾毅暉皺眉問:“又怎麼了?”我說:“出來時我忘了關圖書館的門了。”
曾毅暉“哦”了一聲,說:“沒事,反正等會兒也要過去找檔案,而且這麼晚也不會有別人去那裏。你先讓蘇琦她們過去,等會兒我再打電話讓劉皓他們幾個也過去,大概能湊夠十個人吧。來,你幫我一下,我們先把秦婭抬回寢室。”
我剛點了點頭,就聽見曾毅暉的手機催命一樣叫了起來。曾毅暉看了一眼,說:“是趙子易。”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曾毅暉接了電話,“恩恩哦哦”了一陣之後突然朝我招了招手。我走過去拿起手機,就聽見趙子易說:“阿舒,你今天搬東西時是不是不小心撞倒了一摞檔案?”
我頓時滿頭黑線,心想你大半夜打來電話就為了問這個?我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說:“是,我不是承認錯誤了嗎?”
“不是這個意思,你那一撞真是撞得太好了,你知道你撞出什麼來了嗎?”趙子易的口氣像極了在說我撿到了一百萬。我懶懶地說:“你快點說,別賣關子了,我這兒還有人等著急救呢。”
趙子易清了清嗓子,說:“我發現有一份檔案記錄的死者和你們12棟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我皺了皺眉,還是耐著性子問:“什麼關係?”
趙子易說:“就是她家投資修建了當初的化學實驗樓,也就是現在的12棟宿舍。”我和曾毅暉驚喜地對視一眼,沒想到一場大海撈針似的搜尋竟然被我這麼一撞就撞出了結果。
半晌,曾毅暉問:“你說的這個人姓紫?”趙子易在那邊愣了一下,然後問:“你怎麼知道?哦,我明白了,你查了你們學校的校史對不對?不愧是我師弟,我們總能想到一起去。”
我皺緊了眉頭,總感覺有一根線就牽在我手裏,可它卻亂得像團麻,怎麼也理不清。我仔細地把整個經過回想了一遍,突然跳了起來:“我知道了,趙子易,你說的那個人叫紫櫻對不對?”我靜靜地等著趙子易的回答,時間如此漫長。
終於,趙子易說:“阿舒,你更神,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我沒回答,直接問:“那份檔案可以拿給我們看嗎?”趙子易說:“原理上是不行的,不過我可以撿重要的內容抄一些下來,明天我讓隊裏的劉高給你們送過去。”
“再幫個忙行嗎?”我問。趙子易立刻答應:“你說。”“有死者的照片嗎?我要馬上看見。”我說,“越快越好。”趙子易說:“行,我拿手機照下來用彩信發給你,不過你看完之後一定要馬上刪掉。”我說:“當然,我明白。”
曾毅暉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掛斷電話,突然問:“你究竟還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趕緊從實招來。”我笑了一下,說:“還是先把秦婭抬回寢室吧,我慢慢跟你說。”
趙子易的彩信很快就發了過來,總共兩張,一男一女。我拿著手機仔仔細細地看了足有五分鍾,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怎麼,你看出什麼來了?”曾毅暉問。我懶懶地舒展了一下身體,說:“我已經大概猜出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曾毅暉皺了皺眉,問:“猜出來?”我點了點頭,說:“對啊,我又不是你那個警察師兄,凡事都得講證據。我想我猜得應該差不多了,我現在缺少的就是一樣東西來證明我的猜想是對的。我想等明天劉高把趙子易的資料拿來,我們就可以讓真相水落石出了。”
曾毅暉咧了咧嘴,不無鄙夷地瞥了我兩眼:“說得自己像福爾摩斯似的。”我笑了一下:“我不是福爾摩斯,不過明天你一定可以知道整件事的答案。”
秦婭果然隻是被嚇暈了。她醒過來之後,隻說她當時恍恍惚惚地見一個人很親切,也不知怎麼就跟著那個人上了房頂。那個人發現她之後竟然非常慌張,她正奇怪的時候就看見那個人突然從房頂上跳了下去。她急忙跑到圍欄邊,卻發現樓底下幹幹淨淨根本沒有屍體。她立刻就知道自己看見的究竟是什麼了,於是她就暈了過去。
趙子易的資料在第二天早晨九點準時送到,我大概瞥了幾眼就放在了一邊。曾毅暉湊過來,說:“現在可以說了吧?”我點了點頭,說:“這件事要從二十年前說起。”
二十年前,紫櫻是一家企業老總的女兒,同時也是K大最優秀的學生。為了讓女兒更好地學習,紫家投資修建了化學實驗樓,也就是現在的12棟宿舍。然而,紫櫻固執地愛上了一個窮小子,王瑞,也是K大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