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暉舉著手電筒,長長的光柱在牆上照出長長的影子,如果放在過去,我做夢也不想不到現實生活中竟然會出現如此詭異的場景。
顏非隨後從角落裏跑出來,看了看我後背上的傷口,問:“你不要緊吧?用不用去醫院包紮一下?”“沒事兒,就破了點兒皮。”我立刻搖了搖頭,說,“走,我們還是趕緊跟過去。”
這條小路彎彎曲曲,又窄又長,沿途不知道分出了多少條岔道,遇上過多少個轉彎。
其實要跟上曾毅暉他們並不困難,我說過的,這裏連大白天也很少有人來,所以手電筒的光芒在此時很好辨認。
跟著那束光柱跑了不知道多久,等我的雙腿漸漸開始發軟時,那束光柱突然向右拐了個彎,就從一個小門轉進了居民區。
“你還好吧?”顏非跟上來,看我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氣,急忙問。我慢慢地搖了搖頭,等氣息喘勻了,往右邊一指,說:“繼續追吧。”顏非看著我,突然歎了口氣。
朋友們,其實當時我就應該發現顏非的表情有問題,但我當時真的太粗心,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去注意顏非的表情變化。後來我想,他當時的表情已經泄漏了一些東西,隻是我沒有發現,我當時的心思完全在那個一心想要我命的隱形人身上。
這條小路已經七拐八拐地拐到了盡頭,我們剛一走進居民區,就看見曾毅暉和趙子易站在一條巷口,既沒有動作也沒有什麼表情。我湊過去往巷子裏看了兩眼,就聽見曾毅暉說:“他跑進去了,裏麵不通,他早晚會出來。”
我“哦”了一聲,回頭時發現那條狹長的小路已經看不見了。我突然就發現,這條小路其實真的很像人生,九曲十八彎地過來,其間有太多的岔道,太多的變數以及可能。我這樣想著,就不知不覺地歎了口氣。
我這邊還沉浸於對人生的思考中,就發現前麵突然一暗,巷子裏竟然真的走出一個人來。
淺綠色的連衣裙,長長的卷發。我愣了一下,居然會是艾琳。
艾琳要殺我!
艾琳要殺我?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想法,我隻知道整個世界一下子混亂了。
“你們幹嘛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艾琳很無辜地看了我們一眼,說,“我在這裏等鄧峰,我們經常在這裏約會。你們怎麼會在這兒?”我們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一個人吭聲。
艾琳歎了口氣,說:“估計他今天不會來了,我回去了。”我默默地讓到一邊。就聽見趙子易突然問:“你剛才沒有看到人進去?”
艾琳立刻笑出聲來,說:“怎麼可能?我一直在裏麵,裏麵什麼人都沒有。”趙子易就“哦”了一聲,也默默地讓到了一邊。
艾琳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們一眼,微笑了一下,然後低著頭從我們麵前走了過去。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發現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求助似的看了看顏非,剛好瞥見趙子易向曾毅暉使了個眼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看見兩個人已經撲了過去,立刻把艾琳的胳膊抓住了。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艾琳使勁掙紮了幾下,然後無力地放棄了。我滿臉疑惑地望向趙子易,就看見他突然抓住艾琳的衣角抖了兩下,“咣當”一聲從裏麵掉出來一把匕首。艾琳的臉色一瞬間就變成了慘白。
“是你?”我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為什麼要殺我?”
艾琳根本沒有理我,兩隻眼睛使勁閉了一下,然後又睜開,最後看向趙子易:“你有什麼證據?”她並沒有問趙子易怎麼知道凶手是她,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默認。
“你一切都做的很好,你甚至知道戴上手套以避免留下指紋。”趙子易看著艾琳,“但你是一個愛美的女生,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在教室大門處留下了你的一根頭發。”
艾琳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在教室裏留下頭發不是很正常嗎?那能算得上什麼證據?我們經常在那個教室上課,我就不信我的頭發出現在大門上也算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