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他在你背後(夢中人)(1 / 2)

我說:“你是誰?”那個人並沒有吭聲,隻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現在已經怕到了極點,我甚至想過我會不會因為太害怕直接癱倒在地上。但事實上,什麼都沒有發生,我連叫都沒有叫一聲,整個人完全僵在那裏。我能感覺我的腿肚子一直在打顫,我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喉嚨幹澀得發癢。

這時候,他說話了。他問:“你知道這是哪兒嗎?”我愣愣地看著他。一陣陰冷的夜風從我後背上拂過去,輕輕地在我脖頸間逗留了一會兒。我使勁打了個寒戰,心髒抽緊。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就把兩邊嘴角往上提了一下,算是完成了一個笑,然後說:“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問:“你什麼意思?”

“一切答案都在那裏。”那個人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

我遍體生寒。我用眼睛的餘光瞟向周圍,依舊是枯黃衰敗的雜草,鋪天蓋地。我轉身就逃。

我這才終於知道,原來人的恐懼達到極點時不是直接昏倒也不是無法動彈,而是肢體直接脫離了大腦的控製,就像一台無意識的機器般瞬間發動起來。

那個人並沒有追上來,他還在原地“嘿嘿”笑著,他不怕我逃跑,因為他知道我永遠逃不掉。我的大腦在急速狂奔中捕捉著他的聲音,他說:“荒地!”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黑夜在搖晃。世界支離破碎。

我大叫一聲從沙發上直挺挺地坐了起來,滿頭滿身都是汗水。

我盯著窗戶抹了把汗。還好,隻是一個夢。還好,樓上不小心打碎了茶杯。我死死地閉上眼睛,我害怕黑暗會真的出現一個影子,然後帶領著我一路走到那片荒涼的小樹林。

周圍異常的安靜,隻剩下時鍾“滴答滴答”的走動聲。我開始懷疑我是否真的大叫過,或者我是否真的醒來了,不然為什麼周圍沒有一點點反應?

我突然想起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經常做這樣一個夢。我夢見自己正在做夢,而夢見的內容還是在做夢。這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不斷傳遞下去,讓我不知道自己身在第幾重夢裏,直到冷汗淋漓地從床上坐起來。但我卻不知道我是真的醒了還是僅僅夢見自己醒來,這時候,就連我自身的存在與否都成了一個謎。

是的,朋友們,我必須要告訴你:人在夢中是最無助的,因為不管遇到什麼,你都隻能一個人去麵對。

我沒敢再睡,也睡不著了。我睜著眼睛透過窗戶看夜空。從我這個方向看出去,看不見月亮,也看不見星星。整個世界漆黑得就像一個深淵。現在是淩晨三點半,離天亮還有至少三個小時。

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撥通了曾毅暉的電話。

曾毅暉在那頭很不耐煩地問:“又有什麼事?這麼晚都不讓人好好睡覺。”

我歎了口氣,然後說:“你還記不記得高中時我們那個年紀六班的班花,叫小A?”曾毅暉半晌沒有反應。

我又說:“就是那個對你很有意思,畢業時還專門送你照片的那一個。”就聽到曾毅暉“哦”了一聲,說:“是她啊。你問她幹什麼?”

“你快點幫我找一下有沒有她的聯係方式。”我現在隻後悔為什麼沒把信封給收好。曾毅暉沉默了好久,才問:“你又搞什麼?”

我說:“你別管了,反正幫我找到就是了。”就聽見那邊緊接著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曾毅暉說:“找到了,這是剛開學時她給我留的電話號碼和地址,我用短信給你發過去?”我說行。

沒到一分鍾,曾毅暉的短信就來了。上麵寫的地址果然是:濱河別墅小區,十二棟C座。我的冷汗立刻就流了下來。

第二天下午放學之後,我和顏非來到濱河別墅小區。

還是和以前一樣,整個小區裏空蕩蕩的,看不見一個人影。我站在大門前,第一次對這裏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樣的感覺,我隻是覺得我好像漏掉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這裏依舊沒有河,隻有一條很寬的水溝。

這裏依舊太偏僻。周圍依舊安靜得嚇人。

整個小區依舊很寬敞,房子依舊很少而且分布雜亂無章,中間的道路就依舊顯得格外寬闊。這一次我對這裏已經很熟悉了,所以我圍著中間幾棟樓繞過去,立刻就找到了十二棟。

十二棟的A座和C座果然很近,中間隻隔了一麵牆的距離。

旁邊都是草坪,綠油油的,很深邃的樣子。一條石板小路從草裏麵探頭探腦地露出一小部分,就像偷窺。

我和顏非並肩走在路上,我們一直在討論那封信裏的故事。

我的手裏一直拿著手機把玩,翻蓋打開了又合上,合上了再打開,打開了還繼續合上……我突然停下來,轉過頭說:“顏非,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顏非愣了一下,問:“什麼夢?”

我說:“我夢見一個人,他一直衝我意味深長地笑,他還跟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知道嗎?”我一把拽住顏非的衣袖,說,“他說,一切秘密都在一個叫荒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