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就把剛才要說的話給忘了,眼睛跟著顏非的手指看了過去。
隻見洞口旁用黑色的記號筆畫著些彎彎曲曲的古怪線條,有長有短,還有的糾纏在一起。整幅圖案足足占了兩本雜誌大小的位置,在昏暗的光線裏卻並不顯眼。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越看越亂。”我拿手在上麵摸了兩下,“怎麼還是濕的?你就一直在看這個?”
顏非再次盯了它好一會兒,說:“這幅畫在告訴我們什麼東西。可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非要用這麼隱晦的方式。”我愣了一下,就聽顏非又說:“我們一定認識他,他怕我們認出他的筆跡,因為他不想讓我們知道他曾經來過這裏。”
“曾經?”我極其敏銳地撲捉到一個關鍵性詞語,“你的意思是說,他已經出去了?”顏非沉思著點了點頭,說:“應該是這樣。”
我一下就高興起來,說:“那你說說這畫是什麼意思,會不會是線路圖?”顏非用無奈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沒有吱聲。
我的心立刻變涼了,心想這裏明明就是個死胡同,我說的確實是廢話。我於是“切”了一聲,說:“這也能算畫嗎?你看這一塊畫的,分明是一團牛屎。”
顏非再次瞥了我一眼,把背包解下來遞給我,說:“你要是累了,就靠在包上睡一會兒。我再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別的記號。”
我明知道顏非是真的在關心我,偏偏心裏還是覺得他在煩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但等顏非看過來,我就堆了一個笑臉,說:“那你呢,你不困?用不用休息一下?”雖然對自己這種神奇的變臉速度也有點鄙視。
顏非隻是瞥了我兩眼,然後又繼續盯著那幅圖案瞧,像是要在上麵瞧出朵花來。邊說:“我沒事,平時忙起來也經常熬夜。”我愣了一會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晌,我才說:“顏非,將來哪個女人當了你的老婆可真是挺享福的,溫柔體貼,還可以當免費保鏢。”
這次換顏非愣了一下,但立刻又笑了,說:“要不你給我當老婆算了,免得浪費資源。現在像我這樣的好男人可不好找。”臉上的表情怪怪的,看得我突然有點心慌。
我說:“美得你!”然後把顏非的背包放在牆邊,坐下來靠在上麵,心想他是不是被曾毅暉給傳染了,居然也會調戲小姑娘了。
顏非則笑了幾聲,什麼也沒說,隻開始在周圍石壁上繼續尋找記號。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我突然感覺有點失落。
我在旁邊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就覺得眼皮子重得不行。才把兩隻眼睛閉上,突然想起什麼,就喊:“顏非。”
顏非立刻應了一聲,問:“又怎麼了?”
我閉著眼睛伸出手往左邊指了一下,說:“那邊,餅幹和水我都給你留了一半。你的肚子叫喚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吵得我睡不著。”
但說完半晌,卻沒有聽見顏非吭聲,也沒感覺他動。我詫異地睜開眼睛,就發現他正一臉嚴肅地盯著我。
我愣了一下,以為他突然中了邪,心裏立刻就有些毛毛的,急忙伸出一隻手在他眼前猛晃了一陣。
就聽見他突然嚴肅地說:“阿舒,謝謝你。”
這次換我笑了。我說:“囉嗦。”
我本來以為在這種氣氛裏是絕對睡不著的,可沒想到一閉上眼睛腦袋就開始昏昏沉沉,不知不覺中就徹底地睡死了。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過來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見顏非已經到了石室另一邊,還在石壁上仔細地尋找,但看樣子並沒有什麼發現。我立馬就對他的耐心佩服得五體投地。
周圍的燭光暗暗的,憑蠟燭的長短來看,我應該隻睡了一小會兒。於是我挪了一下身子,打算換個更舒服的姿勢接著睡。
可就在我剛要睡著時,一根涼冰冰滑膩膩,大概有手臂粗細的東西就貼著我的腰部滑了過去。
我正迷迷糊糊,以為是顏非要在包裏找什麼東西,就往旁邊讓了一下。結果那根涼冰冰滑膩膩的東西還是沒走,而且感覺很長,起碼比人的胳膊要長,像一條長繩子。
我渾身激靈一下,馬上清醒了,急忙把兩隻眼睛睜開。下一個瞬間,就聽見從我的喉嚨裏溢出一聲比踩到蟑螂時還要震耳欲聾的尖叫:“蛇啊,救命!”整個人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又蹦又跳地爬起來就往顏非那邊跑。
顏非正對著石壁發呆,被我的慘叫聲嚇了一跳,轉頭時臉色一下就變了,大聲喝道:“別動!”
我的兩隻眼睛不住往後瞟,就看見那條蛇正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身子足足有我胳膊那麼粗,此時正抬著頭直吐信子,一副要撲過來和我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我瞪了顏非一眼,心說,不跑才是傻子,等著蛇來咬我嗎?我的腳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