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我也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雖然心裏也萬分清楚這一路下來事情必定少不了,但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依舊讓我有些心驚膽戰。想小姨那副樣子,膽子大得深更半夜都敢去鑽墳圈子的人,居然能被那隻手嚇得叫出來,可見那隻手當時的慘烈程度多麼難以想象。也虧了是小姨,在那樣的情況下還可以看得出那是一隻手,要是換了我百分之百會把它當成是鬼爪子。
孫利幾個本來在旁邊有說有笑,此時突然聽見小姨的叫聲都被嚇了一跳,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便都齊刷刷地朝她這邊望過來。這邊的情況卻剛巧被小姨給擋住了,幾個人也看不真切。不過看著小姨的神色變化,他們也就大概猜到了什麼。蘇蕊立刻緊張地抓住了王富軍的胳膊,身子不住地顫抖起來。
然而隔了好半天,小姨也沒有動,更沒有吭一聲,幾人相互對視一眼,都不知他賣的是什麼關子,莫名其妙地盯了她半晌,才慢慢地朝著小姨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而這時候,小姨也才回過神來,看著地上愣愣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是一個年輕的長發女子,渾身都是血跡,也不知是她自己的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沾上的,方才她定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才將手搭在了小姨肩上。隻見她此時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小姨也一時說不清她究竟是死是活。
孫利幾人所在的位置離小姨並不遠,很快就走了過來,一看清地上趴著的人立刻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蘇蕊更是被嚇得驚叫連連,十根手指幾乎嵌進王富軍的胳膊裏。
這時候小姨的腦子轉得飛快,立刻就對這個年輕女子的身份做了幾個不同的假象,但又立刻被她一一否定掉了。
四周火把昏黃的光線打在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身上,立刻將周圍照得幽暗起來。這是一種讓人形容不出的奇怪感覺,立刻就讓原本就沉悶到極點的氣氛再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就在這個時候,孫利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皺著眉蹲到了那女子身邊,看樣子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蘇蕊看見他的舉動,立刻條件反射地叫了聲“小心”。孫利則立刻回身,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發現了什麼,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就看他回身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一邊繼續朝那女子挪了過去。
小姨的心髒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上,那一瞬間,她已經想到了無數種可能發生的變故,以及接下來應該應對的方法,但這也不足以平息她以為極度緊張而引發的陣陣顫抖。
就看見孫利越湊越近,越湊越近,突然深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天哪,這是彭思雨!”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兩隻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小姨,偏偏驚駭到一個字也說不出。
我必須得說,這是小姨的經曆和彭思雨的經曆隻見出現的第一個交叉點,我一直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地等待著這個交叉點,生怕它一出現就會弄出點兒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事情來。
卻沒想到,真實的情況何止是牛頭不對馬嘴,簡直比我能想象到的極限還要令人匪夷所思。我姑且相信兩個人的敘述都是真的,那麼從當時與彭思雨同行的人一個個接二連三的消失開始,一直到彭思雨出現在小姨麵前,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發現,整件事情終於出現了第一個空白點。
我立刻就有些發蒙。小姨卻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是現在的反應,臉上平靜得連一點波瀾都沒有。半晌,我才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問:“這樣說來,你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遇到過什麼了?不過你在這時候碰上彭思雨,你的表演不就徹底穿幫了嗎?”
沒想到小姨搖了搖頭說:“她當時應經是半昏迷狀態,哪裏還能分辨得出我是誰?不過她的經曆你應該比我清楚,你不是看過她的那本筆記嗎?”
我的心立刻重重地跳了一下。其實我現在最怕的就是這件事情。從那些人不斷消失一直到小姨他們發現彭思雨,這期間是一個完全的斷帶,這期間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也可能發生了很多事情。而這裏麵的事,隻有彭思雨自己知道,甚至有可能連彭思雨自己都不清楚。
至於我們,甚至都推算不出這個斷帶經曆了多長時間。但仔細回想彭思雨的那本筆記,她的經曆似乎經曆了漫長的十幾天。這和小姨的說法是完全矛盾的,而這樣大方麵的差異更讓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從何下手,怎樣去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