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愣了一下,立刻條件反射地叫道,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了我。我急忙解釋道:“既然那些人到這裏會消失,可能就是掉進這洞裏去了。我覺得裏麵很可能有什麼危險,最好再等一等,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小姨看了我一眼,又和吳躍對視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問我:“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我愣了一下,立刻感覺無話可說了。但看了看那洞口幽暗深邃的樣子,心裏又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不知該如何形容。
我是學文科的,也分不清這裏的土質,但看上去總覺得這裏的土質非常鬆軟。而且最關鍵的是,那些失蹤的人很可能就是因為地麵突然陷下去才會掉進洞裏失蹤的,也就是說,這裏的地麵很可能並不牢固,甚至隨時可能有下陷的危險。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離那些洞口還有一定距離,所以誰也不知道那邊的地麵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狀況,能不能承受著這麼多人同時踩在上麵,更何況要拉著繩子吊下去。
但看小姨的樣子卻又甚是堅決,似乎接下來必須有此一行。我心裏忐忑,忍不住拿了一隻手電筒慢慢地走了過去。小姨條件反射地來抓我的胳膊,被我躲過去了,她氣得直跺腳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那洞口旁邊。
這一下我反而覺得更加不妥了。這洞口實在是小得可憐,一個成年人下去,保證就會被整個洞口箍得緊緊的。這下麵的通道又完全看不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越變越狹窄。說不定下降到某一個高度上,人就被卡住了,既上不來也下不去。
我將這樣的擔心說了出來,小姨就再一次笑了,笑過之後就罵我傻,說:“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如果這裏真的能卡住人,那些人又是怎麼失蹤的,還不都卡在這下麵大聲呼救了,還用得著我們像現在這樣費勁地去找嗎?”
我被小姨罵得有點發愣,就看其他人也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用腳輕輕地點踏著地麵,就像生怕踩了地雷似的。還好,並沒有什麼人就這樣在我們麵前消失。
這時候,已經有人將繩子遞了過來。“有多長?”小姨問。“一百米吧。”吳胖子立刻應了一聲,將繩子一端拽過去遞給了小姨。
我被小姨的固執氣得直跳腳,然而我畢竟是晚輩,不可能指著她的鼻子罵,隻能繼續勸說道:“你的身體才剛恢複,哪裏能受得了這樣的折騰?更何況這下麵不知道有沒有危險,你一個女的怎麼應付?要不還是看看別人誰能下去的,你就別逞這個能了行不?”
小姨瞥了我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什麼也沒有說,眼裏有種說不出的奇怪表情,手上一點也沒有停下來,很快地將繩子在腰上係了個扣,隨後朝我微笑了一下,讓我放心。
但我怎麼可能放心得下。眼看著小姨拿著隻手電筒,單槍匹馬地就下去了,我的心髒早已經跳成了一麵小鼓。我也拿著手電筒,從上麵照下去,眼看著小姨的身影一點一點地沒進了黑暗裏。
這樣的感覺讓我極度不安,甚至提心吊膽。這段時間我始終都生活在一種極端恐懼的情緒之中,生怕小姨突然就再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蹤,等再出現時又不知會是什麼樣子。所以現在看著她一寸一寸地在我的視線裏徹底消失掉,我擔心得幾乎發瘋,總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大概曾毅暉也和我有同樣的擔心,等了一會兒,立刻拽了拽繩子。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確實有些多慮了,因為下麵很快地就傳上來了拉扯的動作,隨後我就看見裏麵有一團亮光朝上忽閃了幾下,顯然是小姨將手電筒舉了起來向我們表示平安。
就這樣又等了幾分鍾,我盯著那洞口裏的黑暗,眼睛都開始有些酸疼了,就發現繩子突然變鬆了一些。我心裏立刻“咯噔”一下,那一瞬間幾乎就肯定是小姨已經出什麼事了,然而一鬆之後那繩子又緊了兩下,隨後小姨的手電筒照上來,搖晃著打了個信號。
我不懂什麼信號不信號的,便轉頭去看曾毅暉,誰知他也搖頭,顯然也不明白小姨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這時候,就看那吳胖子湊了過來,看見小姨搖晃手電筒的頻率和方向就忍不住皺了眉頭。
我倒沒有想到吳胖子居然可以看得懂小姨的暗號,不過再一想,當年幾個人也許都認識吧,那樣的情況下,幾人之間自然會有一些非語言的溝通方式。想通之後,我便急切地問:“我小姨說什麼?”吳胖子似乎半晌才回過神來,轉頭告訴我:“她說再叫一個人下去,給她當幫手。”
話音還未落,就看小姨又一次揮動手電筒,儼然又是另一個頻率。吳胖子看了一眼,表情更加驚訝,解釋說:“她還說,讓你也下去。她還說下麵有什麼東西,隻有你才能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