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裏立刻顯現出一群人像壁虎似的緊貼在牆壁上,朝黑暗處緩緩爬行的樣子,頓時感覺七分好笑,同時還透著三分詭異。不過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想過采用這種方式前行了,早在那個堆積著白骨的洞口前,我們就已經體驗過一次這種讓人渾身都能戰栗的刺激運動。隻是,那一次的牆壁還是朝前傾斜著的,這一次卻已經是完全的垂直,我們真的能夠安全爬過去?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曾毅暉他們自然不用說,一個個壯得跟牛似的,爬過去應該不成問題。隻是這樣一來就難為了蘇琦和我,天知道我們會不會爬到半中間就因為體力不支摔下去。如果真是那樣,被這冰冷刺骨的水一激,就算水裏本身並沒有任何危險,我們估計也就隻能剩下半條命了。
更何況還有小姨,她這樣的情況肯定還得別人背著過去,但誰能有這個能耐,爬在一麵垂直的牆上背後還能背一個人?而且看看吳躍那身贅肉,估計怎麼著也超過兩百五十斤了吧,天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撐得住那種近乎傳奇的體重。看來就算真到了萬不得已必須得從這裏走的地步,也一定要讓他排在最後,不然後麵的人就沒路可走了。
這時候大家都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異樣,雖然不知道我們站在石壁邊上討論什麼,也不知道我們討論的究竟和這事有關沒關,但還是都好奇地圍了過來。這樣也好,省得我們專程去叫。
衛青還在一邊試探那些發光體的堅固程度,我便將方才的發現盡量簡略地說了一遍。最後說到我們也許可以踩著這些東西爬過去的時候,很多人的眼睛都情不自禁地放出了光來。
“這樣也好。”趙廷聽後點頭道,“其實我也覺得直接這麼下到水裏去太危險。畢竟人一旦下水之後,根本無從著力,如果真遇上什麼就隻有任憑宰割的份。從這裏爬過去確實穩妥一些,但也不是完全的萬無一失,也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機關沒有,所以還是得找個人先去試試再說。”所有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沒有吭聲。
趙廷歎了口氣,無奈道:“算了,指望你們這幫人真是什麼事也辦不成。得了,關鍵時刻還是得老將出馬,我就替你們先過去看看。把繩子給我。”曾毅暉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要繩子幹什麼,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趕緊遞了過去。
就見趙廷飛快地將繩子係在了腰上,然後狠狠地拴上了幾個死扣。一抬頭,見我們都一臉茫然地盯著他,才解釋說:“這是保護措施。就你們這群人,什麼時候都隻能看得見眼前。”
趙廷抬手指著石壁:“你們看這牆上,說不定從哪裏就冒出來點什麼東西,那時候我說不定就掉進水裏去了。那時候,這根繩子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就算水再涼,我真在裏麵抽了筋,最起碼你們也能把我拉回來。”頓了一下,趙廷又道:“這也是方才王煜提出來的辦法,當時我還是計劃遊泳過去的,不過現在成了保護措施了。”
我看了王煜一眼,然後轉頭想問趙廷關於我小姨怎樣過去的事情。不料剛一張嘴,黑子已經把話先搶了過去,指著小姨道:“那這個人怎麼辦?一直這樣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是幹脆扔到這裏,還是一起背過去?”
我的心一跳,立刻怒視黑子,條件反射道:“當然是一起背過去!你別忘了,我小姨才是真正跟整件事有直接關係的人,如果她都不過去,那你們就更沒有必要過去了。”
趙廷急忙攔住我,對黑子說:“李玫是當年整件事的核心,很多她知道的事情我們都未必知道,帶上她絕對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李玫?什麼時候又冒出個李玫?”黑子張大了嘴,驚訝地看著我,“阿舒,你小姨不是叫什麼李珮嗎?這個李玫又是誰?莫不是你小姨什麼時候改名字了?”
我白了他一眼,這時候也懶得跟他多做解釋,直接問趙廷道:“那趙叔叔,我小姨怎麼過去?你們能把她弄過去?”趙廷看了我一眼,說:“這你就不用關心了,你就隻管好你自己就夠了,等會兒還不知道你自己能不能堅持到過去呢。”
說完也不等我再說什麼,轉身就朝石壁那邊走了過去。衛青還在石壁上摸摸按按的,見趙廷過去了便很自覺地讓到了一邊,說:“這些東西很結實,估計爬過去問題不大,不過還是小心一些,因為靠近中間的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和這邊的同樣堅固。”趙廷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便扳著那些發光體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