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解謎 第五十九章(1 / 2)

那屍體直挺挺地躺在平台正中,仔細一看,就像被什麼東西碾壓過似的,幾乎支離破碎。四肢和身體之間隻由一些絲絲縷縷的肌肉組織連接著,勉強還維持了一個人的形狀,隻是那形狀成了扁平的狀態,一切就變得萬分詭秘起來。

而最淒慘的莫過於他的頭部,整個被碾壓得碎裂了,遠遠看上去簡直就像一顆泄了氣的皮球。挨著地麵的那一半臉幾乎完全變成了扁平狀,而沒有挨著地麵的那一半臉則明顯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槽,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出一個弧形輪廓。

他的顱骨已經被碾壓成了細小的碎塊,一顆眼珠子因為承受不了這樣的重壓已經被強擠了出來,正掛在鼻梁旁邊,上麵還連著一條血乎乎的血管。而另一顆挨著地麵的眼珠子則直接爆掉了,和那邊張臉一樣碎成了扁平狀。整個腦袋一瞬間就變得隻剩下了薄薄的一片,血液和腦漿混合著流了很大一灘出來。

我立刻就愣住了,半晌都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說實話,雖然經曆了這麼多危險,連自己的這條小命都好幾次差點送掉,但說實話對屍體這個東西我接觸得還真不多。就算偶爾遇上,也多是空空的骨架,或是半腐爛的屍堆,但像這樣“新鮮”而且造型如此詭秘的我還真是第一次看見。

尤其一想到就在之前沒有多久的時候,這個人還和我們一起攀著石壁爬行,一起說話休息,那種感覺就很古怪。似乎是一種對命運的傷感,又像是一種對未知的敬畏。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性格,但他的下場很可能就是我們的下場。這樣的地方,出現什麼都有可能。

但奇怪的是,那一瞬間我卻沒有感到害怕,隻是有一種單純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應該做什麼,應該說什麼。這樣的地方,任何人在下一秒都可能變成屍體,所以我甚至已經沒有了對屍體的恐懼,也沒有了對於死亡的恐懼。那隻是一種對於未知無可預料和控製的無奈與茫然。

隨後十幾秒鍾,跟在後麵的人也紛紛走了上來。蘇琦看見那具屍體的一瞬間果然如我所料地尖叫了一聲,我這才被她驚醒了過來,終於擺脫了發呆的狀態,自覺地讓到了一邊。

之後蘇琦就沒有了動靜,看樣子也愣住了。不過她應該也仔細觀察了那屍體一陣,這一點從她先是變白,然後變青,最後又恢複到慘白的臉色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幾次臉色變換之後,就聽見“哇”的一聲,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嘔吐了出來。

這種嘔吐的欲望是會傳染的,我立刻發現周圍的幾個人臉色也開始急劇變化。而我胃裏的感覺也極不好受,翻江倒海,不過這時候事物已經非常有限,把肚子吐空了無疑會讓自己出去的機會變得更加小一些。我隻能拚命忍住,有好幾次幾乎就要吐出來,又被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最後趙廷問:“這是誰?”其實我們從他的衣著上已經判斷出了一些東西,這樣問也不過是為了證實一下而已。果然,吳躍說:“是鄭老二。他和他大哥都在這裏出了事,我也覺得很難過。我會幫他們照顧好他們的家人的。”

衛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肯定地說:“砸中他的東西,應該是從上麵滾落下來的。”說完,便抬頭去看頭頂。隻是那茫茫的黑暗之中什麼也發現不了,而前麵無盡的石階更加襯托了這種黑暗茫茫無邊無際的感覺。

“這不太可能吧?”曾毅暉立刻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個砸中他的東西呢?”曾毅暉用手指了一下鄭老二朝上的那半張臉,“你們看這個砸出來的形狀,很明顯那是一個球形。就算不是球形,砸中他的那一麵也絕對是一個近似於球麵的弧麵。”

說著,曾毅暉朝旁邊退了一步,指向我們方才上來的地方:“這裏離台階不過幾步遠,那個東西如果真是球形,可能就直接滾落到下麵去了,但我們沒有看見任何東西滾下去,那這東西就多半還在這裏,隻是我們沒能發現。”

曾毅暉說完,雖然還是沒有解決什麼實際問題,但無疑給我們提供了很多條思索的線路。我看著王煜左顧右盼的樣子,突然迷迷糊糊地想到,那個東西掉下來之後肯定不會消失,也沒有順著石階滾下去,也不在這裏,更不會再自己跑回原來所在的地方,這所有的路都不通,那是不是表示,除了這幾條路,其實還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