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心都隨著這“噠噠”的腳步聲懸了起來。那種感覺就仿佛剛從地獄之中逃出來卻又再一次被丟回地獄中一樣。疑惑,絕望,無奈,相互交雜,仿佛一張巨大的漁網直直地籠罩下來,鋪天蓋地,讓我們無處可逃。
而我們就正像那落入網中的魚兒,拚命地掙紮著,苟延殘喘,卻永遠也逃脫不出最終那種任人宰割的悲慘命運。我們隻能拚命地張大了嘴,努力呼吸著最後殘存的那一點微薄的空氣。
等待。是的,等待。現在除了等待我們已經別無選擇。既然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我們就已經再沒有了任何回頭的可能。無論前進或是後退,最終等待著我們的也不過是兩條路,和所有人一樣的兩條路:幸存,或者直接死去。
若是真的死去了,將一切再無牽掛;僥幸生存下來,小姨他們就是我們現成的榜樣。我們隻會一次又一次地沿著千人留下的足跡,無限循環地走入這沒有退路的深淵。
天堂與地獄的距離有多遠?有時候,它們之間相隔也不過一線,一念之差,便是萬劫不複。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這麼殘酷。
這樣的情況下,等待已經成了一種煎熬。幾分鍾的時間在我們感覺起來卻漫長得仿佛幾個世紀。我們的神經都已經緊繃到了極點。整個世界隻剩下那“噠噠”的聲音還在簡單而機械地重複著,其間夾雜著我們劇烈的心跳聲。
“噠,噠,噠。”“砰,砰,砰。”
一聲接一聲緊密地配合著,在我們周圍環繞。然而我們卻根本辨不清它的來源。
突然,那個聲音再一次消失了,整個世界又恢複了之前的那一片死寂。在那一刹那,我們的心跳也幾乎跟著停止了,整個世界也變成了零。蘇琦的身子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趙子易急忙伸手將她扶住,然而他自己也是一臉煞白。
就在這時候,我隱隱約約地看見石室一角似乎有條人影一閃而過。恍惚中,那個人影似乎還朝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種古怪而神秘的笑意。看得我禁不住渾身一顫。
他在看我?他是誰?他認得我嗎?一個個疑問從我的腦海中飛快閃過,我的心跳幾乎停頓,整個人立刻呆立在哪裏。
“誰在那兒?”衛青突然大喝一聲,幾步衝了過去。“小心!”我條件反射地叫了出來。不知為何,在那一瞬間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這條人影的出現,即將給我們帶來的絕不僅僅是厄運。
衛青聽見我的叫聲,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朝我飛快地瞥了一眼。和他對視的那一瞬間,我意外地在他的眼睛裏發現了一抹很恍惚的笑意,很淡,但卻無法讓人忽視。我不由地一怔,再看他時,隻見他已經衝到了人影閃過的那個角落裏。
我的心突然毫沒來由地空了一下,繼而狂跳起來,一種說不出是急躁還是恐懼的奇怪感覺瞬間遍布全身。而就在同時,突然聽見“嗖”的一聲風響,一支銅箭猛地自角落裏****了出來。
隻見那支箭不偏不倚地直衝衛青而去。我的一聲“小心”都還根本來不及喊出來,那支箭便已經一瞬間到了衛青身邊。
從來沒有哪一個瞬間,我像現在這樣驚慌失措過。畢竟和衛青也有兩年多的相處,雖說平日裏也並非時常都在接觸,但一次又一次這樣出生入死地闖過來,那種感情也絕非一般的朋友能夠達到的。現在眼看他處於極端危險的境地,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那種感覺也已經不是用簡單的恐懼或是擔心能夠表達出來的了。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恨死了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是一個女生,為什麼不能像曾毅暉他們一樣勇敢,為什麼每一次遇見危險都隻能由別人來保護我,為什麼每一次都是我去拖別人的後腿。
這樣想著,我便突然湧起了一股不管不顧的勇氣,下意識地就要衝過去。結果剛一有所動作曾毅暉就立刻將我拉住了,衝我嚴肅地搖了搖頭,說:“你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