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景山頭上纏著繃帶,隱隱的還能看到受傷的地方有暗紅色血的印記。
“景山……”瀟瀟小聲叫了一聲,走進了病房。
“……?你來了。”景山的艱難的轉了一下脖子,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哎,你別動——”瀟瀟趕緊走到床邊,按住景山:“你要好好休息。”
“……”景山躺在床上,直直的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黑亮的眼睛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疼嗎?”瀟瀟心疼的看著景山包著繃帶的胳膊,粗粗的針管連著一隻巨大的吊瓶,不停的滴答著液體,景山的手背上微微現出些紫色。
“還好。”好半天,景山才發出回應。
“嗯……”瀟瀟沉吟著,終於鼓足勇氣說了一句:“和同性在一起,很辛苦吧……”
“嗯?”景山轉過了腦袋,漆黑的眼睛看著瀟瀟:“你說什麼?”
“啊,沒有……”瀟瀟低下頭,暗暗罵著自己,該死,怎麼想起來說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了,就算是景山不跟小壽在一起,也輪不到你殷瀟瀟啊。
“嗬嗬。你說的沒錯,喜歡上同性確實很痛苦。尤其是和那個家夥,在一起確實很累,總是給我找麻煩。”景山竟然笑了起來:“明明頭腦幼稚的要命還要拚命的裝成熟;個子很小脾氣卻很壞,經常鬧別扭;為了找他,我把手弄傷了;總是沒有大腦卻又同情心泛濫,為了一個騙子跟我吵架;為了救他我自己又傷成這個樣子,真是沒有一天的安生的日子啊。嗬嗬,這家夥真是個事兒精。”
“啊?”瀟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景山:他說什麼,和小壽在一起很累?那麼……
“那家夥真的是我的負擔啊。”景山歎口氣,眼睛望向了窗外。
“喔……”不知道為什麼,瀟瀟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輕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可以改變的。原來——他不過是他的負擔。
可是,景山又輕聲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就是喜歡他這樣。”
兩個人都沉默了,病房裏的氣氛就一直這麼尷尬著。
“景山哥哥!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嗚嗚……”一個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嬌小的身影衝進了病房,一下子撲上了病床抱住了滿身繃帶的景山:“我來看你了!你傷的要不要緊?”
“哎……”景山被這個來路不明的人體炮彈炸的腦袋一陣發暈,瀟瀟趕緊去拉床上那個扒著景山不肯放手的人:“哎,你不要這樣,他的傷……”
“哼!你是誰!”床上的那個小人氣哼哼的轉過頭瞪著瀟瀟,圓溜溜的眼睛裏盛滿了不滿:“你憑什麼在景山哥哥旁邊,你是他什麼人?”
“小千,不要鬧了啊。”病房門口傳來那個熟悉的慵懶聲音。
“是你……”瀟瀟看向門口的段子謄,禮貌的點了點頭。
段子謄衝瀟瀟一笑,走進病房把扒在景山身上的人提起來:“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是小千?”景山看著麵前這個圓臉蛋的女孩,終於想起來什麼:“已經這麼大了嗎?”
“啊,景山哥哥你還記得我,這真是太好了!”被叫做小千的女孩激動的尖叫著,眼睛裏幾乎要湧出淚來:“人家還以為那麼長時間不見,景山哥哥會把人家忘掉呢。”
“拜托,你不用那麼誇張……”段子謄無奈的歎口氣,對著一臉疑惑的瀟瀟解釋著:“這是我妹妹小千,剛從美國回來。說是想我了,其實……”
“討厭啦!”段子謄的嘴被妹妹捂住:“不許說!不許說!”
瀟瀟心下頓時明白了七八分。這個叫小千的,看上去很喜歡景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