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加冕與血契(下)(1 / 2)

倫道爾病了三天。不計後果的行為讓他嚴重受傷,高燒不退。拉茲隻能一刻不停地守在旁邊,他知道,因為血契的關係,這段時期倫道爾脆弱地稍有刺激就有可能崩潰。拉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摩諾淩厲的目光掃射和大家責備的神情下活下來的。用拉茲的話來講:怎麼搞的是我那啥啥他一樣?!明明是他強迫我!可是——重新整過濕巾附在倫道爾滾燙的額頭上,拉茲歎了口氣——趕快好起來吧。

對於這樣一個靈魂,拉茲完全無法抵抗,隻覺得無路可擇,唯有越來越深地陷下去。但這並不是倫道爾的錯,他沒有理由去傷害他的感情,而且……拉茲抬頭望著窗外澄澈的天空,陽,若是你也不會對這樣一份執著無動於衷的是吧?

“水……”床上的人總算用沙啞的聲音說出了第一個字。

“你醒了!”靠在床頭的拉茲從神遊中一個回神,驚喜道,用手探了探倫道爾的額頭,“還好,已經不燒了。”

“水……渴……”倫道爾還是有些暈,眼前朦朦朧朧的,隻有一團黃色的影子飄來飄去,身體對水的渴望讓他低吟出聲。黃色的影子消失了,倫道爾的心也跌到了穀底,緩緩合上眼睛,沉入冰涼的黑暗中。

忽的身體被緩緩拉起,後背靠住一片溫暖,和均勻的呼吸。吞吐間,飄來有些擔憂的話語:“怎麼會這麼涼?應該是發汗了吧。”

拉茲——倫道爾張了張嘴型,但發出來的聲音全都附著在幹渴的嗓子上了。

拉茲扯起被子一絲不苟的裹住倫道爾,隻露出一個頭靠在肩窩上,這才端起床頭備好的杯具,魔法引來一小股清泉,填了小半杯,湊近倫道爾唇邊,看對方小口小口喝下去。

“好些了嗎?”

“還要……”喉嚨的灼痛有所緩解,但水遠遠不夠。

“你才醒,水不能喝的太多。來,我們先把藥喝了。”拉茲伸手拿出用小火保著溫的藥劑,倒入碗中,用銀質的勺子舀了,小心吹涼了些,這才喂給倫道爾。

因為雙臂被被子束縛著,倫道爾隻能窘迫地讓對方把藥水一勺一勺喂進嘴中。

拉茲又把勺子湊近嘴邊吹了吹,藥液不小心粘到了唇上,鬼使神差地舔了一下——“哇!倫道爾,你怎麼喝得什麼表情都沒有?你都不嫌苦嗎?!”早知如此就讓你一口氣喝下去省的苦那麼長時間了。

“是嗎?”倫道爾疑惑的看了看拉茲,“沒有什麼味道啊。”轉而想到了什麼,笑出聲來,“可能是摩諾怕你偷喝我的藥,給它施了專門針對你的幻覺了。”

“什——麼——?!誰會笨到自找苦吃偷喝別人的藥啊!”

“嗬嗬,你剛才沒‘偷喝’的話怎麼會知道它苦呢?”

倫道爾把頭埋進拉茲的肩上,被褥中的手卻悄悄移到了胸前,緊緊捉住心口的衣料。拉茲,其實那藥,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苦呢。可是比起那穿心而過的利劍,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