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戴玉書的建議,嚴村村長惴惴不安的與陳村談起了條件。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陳村倒是答應了,可以留五株果樹給嚴村。不過作為條件,嚴村每年必須上交一定數量的山貨,其中包括少量珍稀草藥。
此事到了這裏,雖然算不上兩全其美,但也還在雙方接受的範圍之內。不過,陳村同樣也是煩惱纏身。
伴隨著津果減少的同時,陳村的收成也越來越差。一開始,村中的幾個老把手斷定是病蟲鼠害所為。然而幾年過去了,用盡了各種辦法,卻毫無起色,情況反而越來越糟。
直到某年夏日時,村長終於想起了村背後的山神觀,便擺弄了許多祭品。按照村長多年前的記憶,好好祭拜了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次日便下了一場大雨。雖然田裏的莊稼並不缺水,但畢竟是一個好兆頭。村民們自然喜從心來,似乎真的下對了方子。
然而,這場雨一下便是半月有餘,還造成不小的山洪,不僅淹沒良田數十畝,房舍也被摧毀了好幾戶。這一下,村民們真的害怕了。村長也因為此事大病了一場,不久後便一命嗚呼了。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老村長“做錯了”,但並不影響其威望,他的長子也很快接過了村長之位。與老村長不同,新任的村長識得幾個字,比其父來算是有見識的多。當下又覺得這些怪事非同小可,絕不是他們可把握的。所以,決定親自前往臨近的縣城,請一位高人回來,給村子把把脈。
也就是一年多前的某個秋日,新任的村長終於請了一位能人回來。說起來,新任村長也是有些運氣,剛出了村子沒兩日,便遇到了一個姓徐的道士,也就是這位能人了。這個道士剛一到村口便說了一句讓新任村長心頭一驚的話:“邪氣北來,彙居於此,吉氣畏避,大凶之局。”
這句話雖然沒頭沒尾,但“大凶”二字卻讓新任村長聽得清清楚楚,不由的害怕起來,小小心心的道:“道長可別嚇唬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一回事?嘿嘿,實話告訴你吧,此地為末格局。正所謂生轉末,末轉死,死轉寂,……”徐道士嘴角微微一揚,一副見識廣博的樣子。加之那道士又口若懸河說了一大通玄而又玄的東西,更讓人覺得其高深莫測。
一炷香後,徐道士閉上滿是魚尾紋的雙目,右手微微一翻,手指飛快的掐算著什麼,嘴唇微微的顫動起來。好一會後,才緩緩睜開眼睛,搖了搖頭,並不言語。
新任村長恭謹的立於一旁,見徐道士一副嚴肅的樣子,心下一沉,怯怯問道:“道長可看出了什麼沒有?”
那徐道士瞟了一眼,歎了一口氣道:“陳村長,請恕貧道直言。此地依山傍水,本是居吉之所。嘿嘿,貧道四處遊曆,所觀風水無數。從村子的布局來看,想必也是得到某位高人指點吧。”
新任村長詫異道:“道長真乃神人啊。當年我陳家祖輩來此時,確實請了一位高人過來,經過一番堪輿,才定下此地。那位高人還供在山神觀中呢。”
徐道士眉毛輕輕一揚,撫了撫稀疏的胡須道:“可惜,可惜世易時移,水即可為福,也可為禍。”
新任村長見道長望向從北方而來的津河,心中琢磨了一會道:“難道我們村的怪事都是這津河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