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這隻是至少。因為在深夜裏，當我悠然轉醒的時候，看著他的俊容，我會覺得陌生，一種覺得悲哀的陌生。很多東西都過去了，過去了就不可能重來。即使我知道自己現在還愛他，可是我能確認自己的愛還能如從前嗎？而且他還是如從前一樣對我嗎？顯然不是。記得多少次，我問他，我和杏妃，你會愛哪個多一點？
他總是笑笑，沒有回答。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會變成自己以前恥笑的對象。愛問這種白癡的問題。
從他隱約其詞的語氣中，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成為唯一的，永遠也不可能，認識到這一點，我的心居然沒有太多的悲哀，也許很久就知道。隻是一直存在希冀。
我親手逢了一個新的香包給碧淺，用了薰衣草的香味。一向不善縫紉的自己不知被針刺破了多少回才最終完成，惹得翠兒在一旁心痛地埋怨。我笑笑，沒出聲。我想，我真的喜歡碧淺這個孩子的。以前碧影嚷著要我親手縫紉，我一直都沒有兌現諾言。沒想到，現在連送給他的機會都沒有了。看了看腰間那個有些褪色的香包，我想起了圓圓。
“給十七皇子送去吧。跟杏妃說，這是我的道歉。”將手中的香包遞到翠兒手中，吩咐道。
這個冬天終於過去了。我的肚子依然沒有什麼動靜。每次看到禦醫搖搖頭，龍連冽臉上總會率先流露出若有所失的表情，可是一旦眼光觸及我的時候，立刻換上鼓勵的笑容。我知道他不想我更加失望。可是我心裏清楚，我本來就身子弱，加上他當年給我的創傷，我是很難懷孕的，甚至無望。
冬天過去了，宮裏的妃子都變得活躍起來。而杏妃經過上次事情後，終於在某個陽光暖和地午後來我這裏。
有些尷尬。宮人通報後，我站起來迎接她。當走近時，她表現得有些尷尬。有些羞澀。
“姐姐，很久不見了。”我笑笑點點頭。低頭看她躲在她身後的碧淺。
“碧淺，有想藍拉母後嗎？”我拉過有些僵硬的他，笑著逗他。
也許明顯的善意，杏妃鬆了口氣似的。
“他啊，老早就吵著要來姐姐這裏了。”她寵愛地摸摸他的小腦袋。
“母後！”碧淺抬起小臉蛋，不好意思地想阻止杏妃。
“碧淺，是真的嗎？”吩咐宮人擺上香茶，我拉他坐在我的腿上。
碧淺低頭想了想。抬起頭，又點了點頭。
我被他的憨樣逗樂了。
“送你的香包，喜歡嗎？藍母後的手藝不好，怕你不喜歡。”
“喜歡，碧淺喜歡，藍母後縫得很好。”碧淺的小臉上終於露出笑意。這孩子，我微笑地摸摸他的小腦袋。
“喜歡就好。”
“姐姐，最近過得怎樣？”杏妃臉上有些不自然。
“還不是一樣，隻是有些寂寞。哈哈。”我笑得有些肆無忌憚。隻是有些不自覺，眼角有些濕潤。誰會知道我的寂寞，宮裏的人都在傳龍連冽怎樣寵幸我，但是沒有人猜到我內心深處那種近乎絕望的寂寞。他們不懂，而眼前的杏妃更加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