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學生男大約二十多歲,剛進來沒多久,要了幾張餡餅之後,馬上便要吃完了,如今聽到龍七這麼一喊,禁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
他剛想說話,卻聽於老六忙不迭的說道:“左忠堂,趕緊回去吧!飯錢下次一起算。”
“那好吧!”這個叫做左忠堂的學生一聽,朝著於老六點了點頭,站起身子,用餐巾紙包起沒吃完的那半張餡餅,抬腳便往外走。
當他快到門口時,忽然又回過頭來,對著於老六笑了一下,說道:“嗬嗬,於六叔,那幾張餅錢你可要記好了,我記性不好,說不準便忘了,屆時可別怪我白吃。”
於老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那意思是趕緊讓他走。
左忠堂拿下餐巾紙,一口將剩下的餡餅吞了,看都沒看龍七他們一眼,推門便向外走。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竟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隨後,他便被人一推,又回到了店內,幾乎弄了一個趔趄。
左忠堂愕然,猛抬頭一看,卻見一個彪形大漢當先闖了進來,在其身後魚貫又進來十來號人。
一看到那彪形大漢,爆頭和油條不由都站了起來,還沒等他們說話,那個彪形大漢先是“嘿嘿”一笑,隨即朝著依然坐著的龍七說道:“這不是七哥嗎?大半夜的你放著覺不睡,在這個小店裏呆著算哪門子事啊?”
龍七收起臉上詫異的神色,看著彪形大漢,又瞥了瞥他身後那十多個手拿家夥的馬仔,強作鎮定的答道:“黑塔,你他媽的算哪頭蒜?老子愛在哪便在哪,你管得著嗎?”
黑塔沒有說話,他先看了一眼躲在吧台後麵的於老六,接著瞄了瞄靠邊站的左忠堂,然後,忽然朝著小店外麵吹了聲口哨。
龍七見他這麼一來,禁不住心裏一翻個兒,暗想:完了,花柳一點動靜都沒有,八成兒是被黑塔給做掉了。
在中州城誰都知道,瘸子李手下有兩員幹將,一個是黑塔,自小就在火車站混,沒少被人揍,也沒少揍人,尤其近些年,身強力壯之餘,籠絡了一幫火車站的混混,儼然成為了火車站一霸。
另外,黑塔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十多年前離開了中州,去了薊京,這幾年混的也是風生水起,據說,黑塔在道上的崛起,和他哥哥的大力支持不無關係。
由於瘸子李財大氣粗,所以就把黑塔招納在了社團裏,有了黑塔的支持,瘸子裏如虎添翼,在中州城裏的威望也是與日俱增。
瘸子李的另外一員幹將名叫呂賓,綽號“割喉”,本是一個獨行的**人物,身手十分厲害,誰都不知瘸子李用了什麼手段,竟也把他弄到了身邊。
龍七心裏正犯合計的時候,隻見小店門口人影一晃,緊接著進來一個敦實漢子,手裏麵提著一件東西。
來人看見龍七之後,目光中透出一絲怪怪的凶狠,不過他並不說話,而是靠在了門邊,那意思像極了守門神。
龍七認得敦實漢子就是呂賓,看見他手裏麵臨著的包裹,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麵淌著血,龍七心裏更是莫名的產生了一絲恐慌。
不過,龍七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物,在江湖中混了這麼久,早就做好了隨時去見閻王爺的準備,盡管他意識到今晚不太妙,但仍是保持著應有的冷靜。
他知道呂賓殺氣騰騰的進了來,一言不發,一定還有後戲。
果然,隨著一聲咳嗽,一瘸一拐的又進來一個人,在這人旁邊則跟著花柳。
瘸子李看到龍七盯著花柳愕然的神情,禁不住笑了笑,隨後,他拄著拐杖來到桌子旁邊坐下,對著龍七說道:“還用我多說嗎?”
龍七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過來,他眼裏噴出怒火,拿起那半瓶啤酒,一仰脖子,喝了個幹淨,然後攥著瓶子,盯著差點把腦袋藏在褲襠裏的花柳,寒聲說道:“王八蛋!你出賣我有什麼好處?”
花柳不吭聲,倒是瘸子李笑道:“有什麼好處?好處多著呢。虧你還是他的姐夫,你小舅子最喜歡的那一口你不知道嗎?”
龍七“呸”了一口,吐在了花柳幹淨的襯衫上,有點傷心的說道:“就為了不夜城那個娘們兒,你連親姐夫都出賣了?”
花柳還是不敢回答.
“咋了?蘇曉曉那娘們兒可是我的心肝,也就是為了對付你這老東西,否則,就憑花柳這摸樣,老子還真舍不得讓他碰呢?”
瘸子李輕蔑的看了看身旁的花柳,不屑的說道。
龍七眼光忽然變得柔和,回頭看了看躲在角落裏的那個左忠堂,然後朝著瘸子裏說道:“那個小王八蛋隻是個學生,和江湖是非掛不上鉤,你能不能把他放出去?”
瘸子李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可沒看出來他哪點像學生,膀大腰圓,比黑塔都不遜色,要說是你的手下還差不多。再說了,今天小店裏的事一旦傳了出去,明天條子就得找老子算賬,所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