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西索斯都有鍛煉身體的強度,體力相對一般人而言要好上一些,但這一路走來亦是消耗得差不多了,畢竟既要小心魔獸的偷襲,又要在崎嶇不平的山間行走,這是十分耗體力的。
而麵前這座山峰,其陡峭程度比之懸崖也不差多少,怎麼想他都是不可能有力氣爬上去的。
貝絲用魔法凝結出一麵水鏡,裏麵映照出西索斯此刻的樣子。端莊的法師袍有幾處被撕裂,麵色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擔憂而十分蒼白,發帶也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裏。
見了他這幅模樣,安潔爾忍不住就喊出了聲,“哥哥,停下!”
如果西索斯在攀爬到一半的時候氣力耗盡,摔下去是真的會死的。
可惜的是西索斯聽不到安潔爾的喊聲,他此刻正抬起頭看向山峰處,盡管在下麵什麼都看不到,但他知道安潔爾就在那上麵。
深吸一口氣,西索斯抬起手臂抓住岩壁上一塊凸起的岩石,雙腳踩著凹凸不平的岩石,以此借力向更高處伸出另一隻手。不斷地向更高處攀爬,西索斯臉上還是冷靜鎮定的神情,無論貝絲怎麼努力,都無法從中找出一絲恐懼與退縮。她不禁錯愕地瞪大了眼,這個人類不怕死嗎,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下攀登一座陡峭的高峰,無異於找死啊。
大約攀到了山峰的中部時,西索斯就覺得雙手已經麻木到快沒有知覺的程度,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叫囂著休息,體力到達了極限。察覺到了這一點後,西索斯僅僅是皺了下眉頭,攀爬的動作卻是一刻未停。
不論是什麼地方,隻要安潔爾在就必須到達。這在西索斯的心中已經成了如呼吸一般自然的事情,沒有任何理由能讓他停下來。所以即使身體疲憊到了極點,已經使不出力氣,西索斯也不曾稍微停下休息——到安安身邊去,這已經是身體的本能了。
可想而知,當安潔爾和貝絲看到那隻抓住山崖邊緣的手時,是多麼的震驚。
雙手抓著邊緣猛地施力,西索斯的整個身子便都被支撐了上來。手撐地站起身的同時,西索斯踉蹌了一下,隨即立刻站穩,抬起頭急切地尋找著那個身影。
看到被束縛在不遠處的安潔爾時,西索斯眼中流露出狂喜的神色,正要衝上前時,一隻白皙纖細的手輕輕地捉住安潔爾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
“恭喜到達終點,我的客人,下麵就開始我的招待吧。”
輕笑著將安潔爾帶到更後麵的地方,貝絲心情愉快地審視著西索斯的樣子,“狼狽,憎恨,恐懼,真是不錯。你能來到這出乎了我的意料,作為獎勵……”
讓安潔爾在地麵上站穩,貝絲退後幾步拍了拍手,隻見西索斯與安潔爾兩人之間轉瞬之間便出現了一堵“牆”。中間約有十幾米的距離,其中空間被無數道細小的風刃所充斥著,形成一個十分危險的區域。
“請過來吧,我和我的小客人在這邊等著。”
安潔爾立刻就要喊西索斯別過來,但他才剛剛張開口,甚至來不及發出一個音節,就看到西索斯毫不猶豫地走向了那片區域。
“好了,請安靜一點,慢慢欣賞吧。”說著,貝絲輕輕點了下安潔爾的額頭處,他便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即使再怎麼拚命地想要喊西索斯別再向前,也沒有任何作用。
那些風刃顯然是受到貝絲的控製的,因為從西索斯踏入這裏的那一刻起,風刃就不再是像之前那般雜亂無章地飛舞,而是循著某種節奏不斷地在西索斯周遭劃過,既不傷及要害,又不會令他毫發無損。
才僅僅走了幾步而已,西索斯身上便已經是傷痕累累,每一秒身上都會多出新的傷口,絲絲縷縷的血液從中滲透而出。傷口很淺,所以失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這樣的折磨恐怕要比被直接捅出一個血窟窿更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