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回到了街道上,安潔爾從拜蘭特那裏接過西索斯,頗為費力地扶著他,決定還是先不回去學院,而是回去家裏,離這裏也還算近。
安潔爾曾經詢問過西索斯要不要換一個更大一些的屋子住,但他似乎很不想搬家,而安潔爾對住的地方也沒什麼要求,於是兩人還是住在一開始的那個小房子裏。
三言兩語打發走拜蘭特,安潔爾帶著西索斯回了家中。雖然平時並不住在這裏,但假期裏他們還是會回這裏住,偶爾也會回來稍作清潔,所以屋子裏還是很整潔的。
拿出紙筆草草地寫了一封請假信,安潔爾對於西索斯受傷的原因並沒有如實說出,隻說是使用魔法不當受到了嚴重反噬,然後就送到就近的郵寄處托人送去學院。
總算是能好好檢查一下西索斯的傷勢了,安潔爾看了眼睡在床上的某人,然後淡定地挽起袖口,拿來剪刀把西索斯身上到處是破損的法師袍給徹底剪碎了。
安潔爾沒覺得盯著自己哥哥的身子看是什麼難堪的事,他隻是因為西索斯的傷勢而忍不住皺起眉,那些傷口沒了衣物的遮蓋,直接看上去著實有些嚇人。因為傷口數目較多的關係,西索斯看上去像是整個人在血水裏泡過一樣,雖然實際上沒有那麼嚴重,也仍是觸目驚心。
而如果看不見西索斯身上的傷勢的話,光是看他現在的神情,就如同真的隻是睡著了一樣,除了稍有些蒼白。
傷口大部分不深,但也有幾處的劃傷頗為嚴重,還在緩慢地流出血液。
安潔爾先是用幹淨的布沾著水擦掉了西索斯身上的血跡,然後用藥劑仔細清潔了傷口後,才拿出了一瓶用自己的血配製的治愈藥劑,均勻地將其塗在繃帶上,再替西索斯纏在身上。
坐到椅子上,安潔爾長出一口氣,總算是放鬆了下來。經過了這一連串事故,他在精神上也是十分疲憊的了。看來還是應該聽取拜蘭特的意見,研究一些可以用於防身的藥劑比較好。
西索斯睡得很不安穩,眉間緊蹙,臉色在散落開來的黑發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蒼白。他的睫毛不時顫動,似乎是在掙紮著想要醒來。
安潔爾見狀稍愣了下,以為他是做了什麼噩夢,便伸手搖了搖西索斯,“哥哥?”
如願從睡眠中醒來,西索斯剛剛睜開眼便迅速撐起身子,像是感覺不到身上傳來的痛楚一般,擔憂地拉住安潔爾,“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完全沒有受傷。”搖搖頭,安潔爾活動了下手臂示意自己的確沒事,“我倒覺得該覺得渾身不舒服的是你。”
自然不用安潔爾提醒,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感早就在催促著西索斯快點躺回去,他隻是實在放心不下安潔爾才固執地想要醒來。
“我已經請過假了,所以這段時間都不需要去學院,我猜卡倫和貝裏恩可能會想辦法跑過來看看,你不想丟人的話就趕緊把傷養好,否則會被貝裏恩笑話死的。”
“嗯,你也休息一下,睡眠不足會很難受。”
安潔爾也的確有點累了,可是他還有些猶豫,由於某人的強烈要求,家中並沒有第二張床,他有點擔心這樣睡在一起會不小心壓到西索斯的傷口。
似乎是看出了安潔爾在考慮什麼,西索斯嘴角微微上揚,心情終於稍稍放晴朗了些,“一個人很不習慣,睡不著。”
最終安潔爾還是躺在了西索斯身邊,由於之前發生的事實在令人身心俱疲,他很快就睡熟了。
感覺到安潔爾的呼吸逐漸平穩,西索斯才側過身輕輕地抱住他,傷口因為這番動作而隱隱作痛,心中卻是無比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