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出店裏西索斯都是心情不錯的樣子,安潔爾卻是終於按捺不住,試探道,“你不問拜蘭特說的事?”
西索斯稍稍沉默了片刻,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神色暗淡了幾分,“從小時候起,動物總是親近安安,連獨角獸也不例外。”
“金發的孩子很少,他們幾乎全部是出身教廷,沐浴著聖光而出生的。”
“安安配置完那種特殊的藥劑,臉色會變蒼白,頭暈,無力,這通常是失血的特征。”
“我問過凱德藥劑師,人血不能用來調製藥劑,但有一些種族的血液可以。”
聽完最後一句,安潔爾頓時變了臉色,這才明白原來西索斯早就已經知道了。但這令他更為不解,他的哥哥向來對他的事最為關注,既然早就察覺到了這些,那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問過他?
“你……為什麼……”
隨著安潔爾停下腳步,西索斯也不再前進,偏過頭,直直地看進安潔爾染上慌亂的藍色眸中,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意外,“需要原因?”這對於他是很自然的,安安希望的事,他要思考的隻是如何去做到,“一定要原因的話,那就是因為安安想要。”
“……”這樣如同被捧在手心的感覺很獨特,同時也令安潔爾覺得鼻子發酸,偷偷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才勉強沒有讓眼睛也變紅,撿回平時的語氣,“回家再說,不然我的湯要幹了。”
“好。”
到家後,安潔爾一邊看顧著還在煮的湯,一邊把之前隱瞞的那些事情告訴給了西索斯。其實本來也沒有非要保密不可的理由,安潔爾之前也在考慮著什麼時候坦白,現在隻不過是稍稍提前了而已。
西索斯靠在廚房的門邊,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安潔爾說完,才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同時眼中也有一絲幾不可察的陰霾,“安安,不要太信任拜蘭特。”
“我知道,可疑到他這種地步的人,誰會相信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安潔爾聽西索斯這麼說並不感到意外,畢竟拜蘭特那個家夥從頭到尾都寫滿了神秘二字,“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等你畢業之後,我們就離開這地方。”這個想法也是安潔爾前陣子才生出的,這是第一次向西索斯提起,但言語間很是自然,他不認為西索斯會拒絕和他一起走。
“想去哪?”正如安潔爾所想,聽了這話後西索斯沒什麼反應,隻是開始默默地考慮起旅行所應該準備的一些東西。
“隨意,你不是說過你的父母應該很早就離開村莊了?去找他們吧。”
聽後,西索斯難得地露出為難的表情,“……我不記得他們的名字和長相。安安找他們有事?”如果安潔爾不提起,西索斯根本就不會想起那對給予自己生命的夫妻,對於他而言,父母這個詞沒有任何意義,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麼尋找的必要。
“沒有,但是反正也沒有別的目標,一邊走一邊打聽也許是個好辦法。”安潔爾倒是覺得這個主意沒什麼不好,如果找到後發現西索斯的雙親是不錯的人自然最好,如果事與願違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離開鎮子=和安安一起=沒有礙眼的家夥=全天候二人世界。
最後一個等號貌似有點奇怪,但西索斯不想計較這些小事,總之聽上去安潔爾的提議很不錯,至少對於一個弟控而言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至於尋找父母,隻是順便而已。西索斯並不想現在這樣的家有所改變,他已經想好了,即使真的被他們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也要一口咬定認錯人了。
說話間,湯已經做好,安潔爾將其盛進碗裏時,西索斯發現了不對,“一人份?”雖然因為沒消耗任何體力並不覺得餓,但如果要作為兩個人的食物這些湯還是太少了。
“我不餓,用桌上那盒點心湊合一下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安潔爾想快點去調配藥劑,因為以前從沒有研究過以殺傷性為主的藥劑,所以他還是有點期待的。
西索斯向來不讚同安潔爾這樣不重視身體,連帶著覺得剛提供了許多藥材的拜蘭特更加討厭,“明天再製作藥劑,今天休息。”
“我又沒受傷,根本不需要休息的。”把盛著湯的碗放在桌上,安潔爾不在意地聳聳肩,“我又不是病弱到會被風吹倒。”
根據自家弟弟的一貫個性,西索斯想自己不管說什麼大概都不會被安潔爾放在心上,於是繼續勸說這個選項直接就在大腦裏被劃掉了,於是西索斯拉開椅子坐下身,同時在安潔爾剛準備轉身進去藥劑室時伸手把人拉了過來,直接讓他坐在自己身上。
被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聲,安潔爾在反應過來後頓時惱羞成怒,轉頭瞪著一臉淡定的罪魁禍首,“哥哥!”
安撫地摸摸安潔爾的頭,西索斯外表看上去仍然很平靜,像是剛才什麼都沒做一樣,“嗯。”
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安潔爾顯然是擰不過西索斯的,這個令他相當尷尬的姿勢沒有任何變化。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安潔爾更是氣惱,“放我下去!你是和拜蘭特一樣不要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