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求你們的寬恕。”
高聳的樹冠再次搖動了,阿比蓋爾將一隻手按在獸人寬厚的背上:“它們接受了。”
“你真的可以和它們對話嗎?”刀歌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好奇。
“一點點。”
“那麼快問問它們,我們在哪裏?”
“我已經問了,其實不在於我們離開原來的地方有多遠,而是夠不夠遠。實際上,我們既幸運又不幸。”
“為什麼會這樣?”
暗夜精靈難過地笑了笑,說:“我們離開家隻是一點點距離。”
這對於法師來說,是個絕妙的消息,但是對於暗夜精靈來說,並非什麼好消息。對於希伯來來說似乎也不是,他正在用本族的語言詛咒著什麼。
“它是什麼?你們兩個又知道什麼?”
“我在這裏不遠處被抓住,法師。”壯碩的勇士怒吼道,“就是附近。”
刀歌一想到自己的被捕,他就能明白為什麼希伯來如此不安。“我會帶大家離開這裏。這次我知道該怎麼辦。”
阿比蓋爾舉起了手表示抗議:“我們已經走了一次運了,但是現在,你要冒被月亮守衛發現的危險。他們有本事奪去你的咒語。事實上——後來——他們上一次或許已經感覺到了。”
“那麼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呢?”
“既然我們現在離開我家不遠,我們就應該好好利用它。那裏還有很多別的人可以幫助我們。我的兄弟和塞麗娜。”
希伯來接受了他的建議。“祭司……她會幫助我們。”他的聲調輕了下去,“你的孿生兄弟……也會。”
刀歌仍然為艾爾薩拉擔心,但是如何找到艾爾薩拉,他也不知道,主要還是倚仗暗夜精靈。由阿比蓋爾帶領,這三人向前進發,與先前人類和獸人經受過的艱辛長途跋涉相比,穿越叢林的路現在變得異常輕鬆。周圍的風景也躍上前來,讓阿比蓋爾的旅途變得舒心起來。刀歌多少知道點德魯伊,這是他第一次把阿比蓋爾看做德魯伊的成員。
“半神半人的凱爾特,是他教你怎麼跟樹說話,怎麼發出咒語的,對嗎?”
“是的。我好像是第一個真正了解這些樹的暗夜精靈。我的兄弟偏愛法力之泉的力量,而不是和樹木交流的方法。”
一提到法力之泉,一種渴望和饑餓感突然向刀歌襲來,他把這種情緒強行壓下去。他同伴提到的法力之泉,傳說中的力量源泉。他們是如此靠近法力之泉嗎?這是不是他的咒語功力都被放大的原因?
掌握這樣的力量……毫不遲疑……
“我們不能繼續向前走了。”阿比蓋爾過了一會說,“我認出了那棵長了節的老樹。”
他提到的“老”樹是一棵皺巴巴的樹,至少對於刀歌來說,它看上去很矮小。然而有別的東西,吸引了法師的注意。他問:“我是不是聽到流水的聲音?”
暗夜精靈聽上去更加興奮愉快,說:“它就在我家附近流淌,隻要再過幾分鍾——”
但是他還沒有說完,叢林裏已經到處是身披鎧甲的身影。希伯來吼叫了一聲,手中準備好了斧子,刀歌準備好了咒語,他確定是同一批家夥又來攻擊了——起先他們抓住了艾爾薩拉和自己。
至於阿比蓋爾,他看上去似乎對突如其來的攻擊者,感到非常困惑。他朝他們舉起一隻手,但是猶豫了一下。
阿比蓋爾的猶豫繼而引起了刀歌遲滯,這顯然貽誤了戰機。紅色的能量立即覆蓋在了他們各自的身上。刀歌感覺到自己的肌肉被凍結住了,他的力量也在減退。他無法動彈,除了眼睜睜地看著之外,別無他法。
“幹得好!年輕人。”一個指揮官的聲音,“這正是我們要找的獸人,還有那些幫助他逃跑的人!”
有人回應他的話,但是聲音太低,刀歌無法辨別。一隊騎兵和兩個身著翡翠鑲嵌的衣服的人,走進了士兵的圈子。帶頭的是一個留胡子的暗夜精靈,看上去就像他們的頭。他身邊的是——
刀歌睜大了他的眼睛,麵對現在的情形,這是他能夠作出的唯一反應。但這還不能表達他的吃驚,當他看見指揮官邊上的那個人的時候——盡管衣服著裝不同,頭發後麵翹起——毫無疑問,那張陰沉的臉和阿比蓋爾的實在太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