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許君百年
門外,是一抹斜陽。落日的餘輝照在阿秀身上,讓門外的道簡心中感到了溫暖之意。門前是兩行剛種下不久的青菜,用籬笆圍著。再向外,就是一條稀疏的林間小道。
“我曾經問外公,他修為深不可測,為何不到世間走動,而是窩在巫族之中。想不到時至今日,我也有了出世的想法。若是有一個願意陪伴的人,我寧可在此了卻殘生,再不管世事紛擾了。”阿秀呆呆地看著本西沉的夕陽,自語道。
道簡心中一震。此間就他與阿秀兩人,他當然不會認為阿秀是在與空氣對話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就想走上去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一句山盟海誓。隻是,最終道簡還是沒有挪動步子。憑古道子的本事,就算他躲在永恒界,也絕對會有一天要被揪出來。或許根本就不會古道子親自出手,自己那幾個師兄就已經足夠了。
似是知道道簡心中所想一般,阿秀微微一歎。
“百年,就是有人願意陪伴我百年,我也心滿意足了。”久久不曾聽到道簡的回答,阿秀身子輕輕顫了顫,她艱難地看口。
“會有人的。”阿秀話音剛落,身後就是聽到道簡爽朗的聲音。“我餓了,先弄點吃的!”道簡說著,越過阿秀的身子,徑自走向那幾行剛種下不久的疏菜打算拿它們開刀。
“你是說真的?”阿秀大喜,容光煥發。她上前一步,扯著道簡的袖角問道。
“自然是真的了。”道簡回頭,衝阿秀微微一笑。
道簡的手藝很是不錯。青菜幾乎都是菜苗,嫩得很。加上道簡又是外出追到了隻兔子,這頓晚飯,阿秀簡直是開心壞了。
茅屋雖然不大,卻也有四間小屋。一間廚房,一間不大的客廳,還有兩間就是一裏一外的臥室。天很快就是黑了下來。阿秀幾乎是在興奮之中步入自己的房中。而道簡,則是住在外麵,這樣一旦阿秀有什麼召喚,他可以及時趕到。
是夜,月光如水。清輝從窗外灑進來,照在阿秀的臉上,如夢似幻,那樣的不真實。臥房的門無聲地被推開,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道簡的倫敦。
道簡在門口看著阿秀,似乎是在怔怔地發呆。過了良久,他似乎才是一狠心,身子一退,隱沒在黑暗之中。門,再一次被無聲無息地帶上了,空留房中的阿秀在甜美的夢鄉。
月色下,道簡走出了小屋,沿著羊腸小道向前走去。小道的盡頭,雅萱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們都說了些什麼?”道簡情緒很低落地問道。
“公子的幾位師兄說,破界仙刃的殘片絕對不能落在任何一個人的手中。必須毀掉。他們還說,公子或許不清楚破界仙刃,可仙殞刀想必公子再清楚不過了。”雅萱說道。
“仙殞?!”道簡一聽這兩個字,臉色就是一變,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他盯著雅萱一字一句地問道:“他們真的是這樣說的?”
“正是。”雅萱肯定地回道。
“壞了。”道簡歎了口氣,“我馬上走,前去會一會他們。你就不要跟來了。”
“是,公子。”雅萱回道。說完,她身子一退,就是要隱沒在黑暗中。
“慢著!”道簡忽然又是開口,阻止道。“把你身上所有的製造氏神的符籙給我!”
雅萱麵現訝然之色。但看著道簡絲毫不像玩笑的表情,她立即就是取下身上所帶的所有符籙,交給了道簡。
道簡收下符籙,回頭看了一眼小道的另一端,臉上閃過一絲謙意與帳惘。
“忘了我吧……”
林間的涼風回蕩著這句話時,道簡的身影早已不見,似乎他從沒有出現在此地一般。
離白水城三百裏外的一處深林前的空曠地帶,幻魔山莊的五位弟子正在此處。他們或坐或臥,似乎是在等候什麼人一般。
突然,為首的杜興睜開了眼睛。他輕笑了一聲,說道:“老七,你果然還是來了。”
“大師兄。”道簡從林間走出,站在一顆古木的陰影之下。“我都已經離開幻魔山莊,一心隻願抹去過往。你們,為何還不肯放過我?”
“你以為離開幻魔山莊就完事了嗎?師尊的性格,你難道會不知道。他苦心經營了如此之久,近百年培養的棋子,即將成就的王,會這般輕易地就放棄了嗎?”說話的人乃是幻魔山莊的五弟子,他名為謝雙玉,長得很胖。與杜興的胖不同的是,他胖得結實。幻魔山莊諸弟子當中,就數他與死去的老三與道簡關係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