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北大地上有一個很小的小縣城,由於地方方言的原因每次在外地我都不敢提自己的縣名,因為每次都會被別人認為我是一個GD人。因為這個縣城叫廣通,隸屬於川達市。我出生在這裏,我叫陸不安。
1992年的六月格外炎熱,退役了十幾年但還是喜歡穿軍裝的父親開著當年並不常見的綠色吉普車匆匆來到了縣醫院。醫院裏麵住著的不是別人,而是剛出生的我和我的母親。
我是一個早產兒,在距離預產期還很遠的盛夏我不知道在趕著幹什麼就呱呱墜地了。身體很小並且皮膚幾乎透明,醫生在我手上甚至找不到能輸液的血管,無奈之下隻能把最細的針紮在我腳踝骨的那個相對比較粗的靜脈上。母親看著孱弱的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絲擔憂,似乎是在擔心這個小生命不能茁壯成長起來。此時風塵仆仆的父親輕聲的來到病榻前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裏麵布滿血絲嘴唇也有些幹皮,顯然父親昨天又熬夜工作了。
父親十九歲就從農村出去當兵了,這一去就是十五年。軍隊對於父親的性格和行為處事的方法產生了非常深遠的影響。父親一生都像一個軍人一樣十分守時,每天都會早早起床疊好被褥出門鍛煉,吃飯的時候很快而且吃的很幹淨。無論做什麼都是風風火火但是小心謹慎的。當然最重要的是軍隊教會了父親當時很多人並不掌握的一項技能——汽車駕駛。上個世紀90年代整個縣城加起來其實也沒幾輛汽車,退伍回家的父親由於這項少數人掌握的技能被安排在機關單位給縣領導做專職司機,這在當年是一個很神氣的職業。也正因為如此家境不是很好的父親娶到了我的母親,我母親的家境從小相對就較為優越,我的姥爺是一個很受尊敬的村幹部,母親在家裏排行最小所以從小就被很傳統的家規教育長大。母親不僅有著當時很少見的高中學曆,還有一份國營紡織廠的正式工作。
由於父親在三十四歲的時候才回到縣城工作,所以結婚也就出奇的晚。婚後一年有了我的姐姐,可是在愚昧落後的小縣城沒有兒子終究不算是完美。即便在計劃生育的殘忍控製之下父母還是冒著巨大的政治風險在我姐姐七歲的時候生下了我,而此時我的父母已經年過四十,算是正兒八經的老來得子了。
都說大齡生子危險多,果不其然我不幸的被早產了。昨天送領導出差連夜開車回來的父親滿眼血絲的看了我一眼,發現我的身上被蚊子叮了幾個包便嘟囔著要做一個蚊帳還說“就這麼一個小玩意兒一會還不讓蚊子吸幹了?”母親關心的問父親累不累,父親擺擺手說不累。但是躺在隔壁剛剛死掉的老爺爺病床上一會就睡著了,就這樣我在醫院一住就是一個月。
在我出生三十多天之後終於各項身體指標恢複了正常,醫生做了簡單檢查之後認為我可以回家了。父親趕緊開來了吉普車拉我和母親出院,據說當時很多人都在圍觀並以為我是大領導家的公子,因為我竟然會有專車接送!就連當時住院的副縣長都沒這個待遇。雖然出了院但是早產兒還是讓我一直體弱多病,父親每天工作幾乎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下了班就回家伺候我和母親。可憐的姐姐被寄養在親戚家裏無人照管,但即便這樣半年後一場大病還是像我襲來了,我的肺部被嚴重感染而且生命垂危。當時醫生束手無策提出一個不得已的辦法--打激素!激素類藥物對身體副作用極大,但好處是能催化我的身體器官盡快生長以提高免疫力。父母沒有辦法隻好同意,服用激素類藥物僅半個月我的體重增就加了幾乎一倍成了一個大胖墩!當然肺部的感染也被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