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孩子也沒有想過陸明會提出來這樣的條件,當即有點晃神,陸明卻是直接把已經壞了的燈架放在了自己手上,“你……”
“不願意?”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陸明麵無表情,“這位老人有很嚴重的心髒病,你們剛才的我都看清楚了,這樣的病人禁不住刺激,就你們剛才的表現,可以說是在謀財害命。”
“好在現在人沒事,如果沒有我的話,法律上來說,你們所有人都是殺人凶手。”
殺人凶手這樣的字眼落下來的太過沉重,到底還是幾個沒出校園的學生,也沒見過大場麵,聽見陸明這話,也是忍不住心肝膽顫,身體都給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叫你們賠錢都是應該的。”
“這條街上全是燈,找一個更漂亮的應該難不倒你們。”
顧不上抹眼淚,幾個女孩子立馬出了人群,真的去找燈了……
周圍一陣唏噓,不少人表示,“怎麼就給算了?按照道理來說,這幾個女孩子應該多付點責任的才對,虧好不是我家孩子,養出來這樣驕縱的個性。”
“哎,老人家你沒事吧?可要好好謝謝這個小夥子啊,剛剛嚇死人了,呼吸都沒有了!”
說到這點上,周圍看著陸明的眼神多出來一點熾熱,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年輕,是真的有本事,遇見了狀況也不慌亂,處事有自己的原則和規矩。
王婆婆已經恢複了不少,直接拉住了陸明的手,不停地感謝,“謝謝你啊,小夥子。”
“剛剛要不是你,我是真的要去見我那個老伴了。”
老婆婆說話是典型的地方口音,江南軟語,很多地方咬字不清楚,也就是勉強能夠聽明白,“哎,今天是真的差一點。”
“小夥子,你是外地人?”
陸明點頭,“恩,過來有點事,聽說秦淮燈會熱鬧,想要看看。”
老太太歎氣,“現在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小時候秦淮燈會是最好看的。”老人家帶著鄉音懷念道:“我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現在的這些燈都是製造廠裏麵拿出來的,可沒有我小時候的那些燈好看。”
“那時候啊,那些會做燈籠的老師傅手可好了,做出來的小兔子,小老鼠的,都好看。”
周圍的人群也在慢慢散去,陸明不願意接著在人群裏麵擠來擠去,索性坐在了這個老人家的攤子上。按照現在的架勢,就是接著往前走估計也看不見什麼東西,人聲鼎沸的,地方的風景都沒看出來,就被人推著往前走了過去。倒是不如聽聽這個老人家說的,也算是領略一下燈會的熱鬧。
“我比不過老一輩的,就會做花燈。”絮絮叨叨,老人家說話有些緩慢,陸明也不著急,“恩,老人家您是什麼地方的?”
“我就是本地人,在這個地方生了一輩子,馬上也會死在這個地方。”
“現在變化太快了,我們這樣的都跟不上了,以前的路,地方名字也都換了。”無不感慨,王婆婆接著開口道:“我這樣的都不敢出門,都不認識了,就是夫子廟這塊地方沒怎麼變,房子還是以前的。”
陸明心思上來,“哦?您一直都是這裏人?”
“是啊,祖上都是這裏的,一輩子的根都在這塊地方,熬過了洪水,也熬過了旱災,後來也熬過了大屠殺的時候,我們家算幸運的,那時候我娘懷著我躲在糧倉下麵,躲了半個月,餓了就吃生米,硬是挺過去了。”
老人家回憶的歲月不光光是這個城市,也是所有華夏人的記憶,其中最為黑暗,也最為血腥的一段曆史。
“我沒見過日本鬼子,我娘見過,小時候我娘經常和我說那時候的事情,後來我娘就死了。”老人家已經到了暮年,說到死亡的字眼,眼神都會不由自主的閃爍了一下,“我娘臨死前一直在念叨,最壞的時候熬過去了,眼看著就要慢慢變好的時候,熬不過去了。”
“人都是命。”
說的傷感,陸明也不方便打擾,直到麵前的老人家說了一個地名,“我娘小時候帶著我四處跑,也算得上是我命大,我聽說有一次我還被人拐過,人都到了程門,給追回來的。”
敏感的抓住了這個消息,陸明記得很清楚,地圖上好像有一個地方寫的就是程門,隻是後來找了所有的資料,都沒看見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換名字了。
陸明急忙詢問,“程門在哪裏?”
“嗷,你問的是程門啊,這個都是以前老的說法了,我娘習慣把那裏叫程門,像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說法,現在名字也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