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淺病危之際,皇甫湛突然出現,以蘇家獨有的秘法相救於蘇淺,自此,三大世家之中消逝於曆史長河的蘇家自此正名,蘇淺感念皇甫湛救命之恩,以舉國之禮迎回在燕國的蘇氏後人。
蘇氏自此繁榮。
同年,蘇淺繼位為帝,招冷寂為皇夫,胡夷由此揭開新篇章。
大陸朝三十一年,秋末。
威武將軍和皇甫沐雲率軍與夜家軍決戰於北河,兵敗,兩人在此次的戰鬥中不慎跌落山崖,下落不明。
同年,冬初。
昏迷已久的皇甫瑾蘇醒,醒來清澈如孩童一般,過去的種種於他而言皆像是南柯一夢,一夜之間悟道,掛皇印而歸,後人不知其去向。
大陸朝三十二年,春初。
陸遠風主動摔軍出城相迎夜家軍,夜懷登基成為天朝的新一任皇帝,改國號為天,立高冉冉為後。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由此,結束了大陸朝長達百年的暴戾之治。
“師父,夜懷當真這輩子都不會醒來了嗎?”高冉冉臨朝回來,撕下臉上與夜懷相似的皮囊,深情的望著那張昏迷了兩年的俊逸臉龐。
兩年了,夜懷,你睡得夠久了,醒來吧。
“小徒弟,師父無能啊。”玉道人暗自自責。
“或許有一個人有辦法。”普陀大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什麼辦法?”高冉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這兩年,從玲瓏山之戰後夜懷就昏迷不醒,為了鞏固軍心,她不得不易容成夜懷,替他處理軍營大事。
“燕國的溫琰或許有辦法。”普陀大師徐徐道。
“溫琰?”高冉冉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兩年前的一幕讓她記憶猶新,夜懷昏迷之後,溫琰曾找到過她,想要與她做一筆交易,他可以讓夜懷醒來,並且讓解了夜懷身上的欲毒,隻要高冉冉跟他回去燕國。
她沒有同意,因為她相信夜懷,相信夜懷一定不會舍棄她。
為了讓夜懷醒來之後不擔憂,她每天都努力的學習軍事政治,沒有一日倦怠,心中的念頭越盛,之前身子出現的不適症狀居然奇跡般的消散了。
“師父,明日我便帶夜懷前往燕國求醫。”高冉冉注視了夜懷一會,轉頭目光堅定的看向玉道人道。
將政務交給安侯爺和沐老將軍後,高冉冉便悄然和赤劍帶著夜懷去往燕國。
抵達之日,燕國大雨。
雲鏡風姿怡然的撐著一把傘在渡口相迎,在他的側邊,還立著一人,白衣清冽,風姿傲骨,翩然若仙,與他站在一起,堪為一對璧人。
關於這個女子,高冉冉聽聞過。
溫伊伊,溫琰之妹,一個如秋水白露般清冷的白衣女子,有盛名在外,為人性耽潔,愛蓮,喜蓮之品性。
兜兜轉轉,不想如雲鏡這般雲端高陽的貴公子也會入了紅塵,折在了這般翩若驚鴻的奇女子手中。
有了這層關係,高冉冉很容易就見到了溫琰。
溫琰如他的名字一樣,溫潤雅致,見到他的時候,高冉冉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少年,又仿佛是看到了一個年邁的老者,他的眼睛裏沉澱著歲月的星子,似幼,似少,又似黃昏。
聽到高冉冉的要求,溫琰再次提出了兩年前的條件。
高冉冉默了半晌,最後倦首在夜懷的胸膛之上,閉目道:“他之所在,我之所在,此生不棄,若他一世都醒不過來,那她便陪他一世,替他閱盡這世間春華秋實。”
高冉冉眸中的深情堅毅之色觸動了溫琰。
他道:“你可知,你是異世之魂,你如果繼續留在天朝,將有性命之憂,不如留在燕國,我可以為你續百年性命。”
對此,高冉冉沒有一絲驚訝,仿佛早就知道自己會有此結局一般,她淡淡一笑:“此情不過煙花碎又如何,冉冉此生,能與他相遇相知,此生已然是心滿意足,多活一日便已是一分奢侈了。”
溫琰有所動容,領著她去了血池,洗濯了她靈魂與身體之間的濁氣,讓她的靈魂真正的與身體合二為一。
至於夜懷,在高冉冉出血池的那日下午便悠然轉醒。
高冉冉聽到雲鏡告訴她這個消息之後,轉身奔向了後院。
一院菖蒲花盛開,鳶尾花搖曳生姿,蒸氳如霞。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夜懷拈花回身,冷然的眼神裏含著三分笑意,向著高冉冉望去,墨發烏袍,長身玉立恍若一場千年的夢境。
他在夢境裏淺笑,衝著高冉冉輕輕招了招手。
高冉冉看著他熟悉的模樣,呆愣了許久,有淚奪眶而出,她欣喜的將他撲倒在一片花海之中。
“夜懷,我是不是在做夢?”
“是夢是幻本王此生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