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妤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這話說得,好像她對蕭世子有什麼企圖!
雖然,可能確實如此,可這樣明晃晃說出來,簡直是揭了她的遮羞布!
顧妤想解釋說,這是場偶遇,是美妙的邂逅,蕭若伊就恍然大悟地“哦”了聲。
那種“你不用解釋,我全懂的”眼神,讓顧妤覺得無地自容。
“她還提到你了。”蕭瀝道。
“說我什麼了?”
他一本正經,“說你把人全趕出去了,隻和顧五說話。”
顧妤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
什麼!什麼!什麼!
她說的明明是顧妍!是顧妍!
蕭若伊臉色一變,不開心了。
她想和阿妍說會兒話也不準啊!真是小肚雞腸、出內之吝、心胸狹隘……還有什麼?
臭不要臉!
蕭若伊暗罵了顧妤無數遍,哼一聲,噔噔噔腳步踏地極重,就走了,蕭瀝沒理由留下,便也離開了。
顧妤氣得雙眼通紅,眼淚巴拉巴拉往下掉,捂著臉急匆匆跑回房裏,抱著枕頭就狠狠哭了一場。
這些事,顧妍並不知道,她隻知曉,柳氏去找了安氏,細問驚馬的經過,又去找了父親,與他說著有人蓄意謀害的事。
馬車毀了,車夫死了,馬兒掉下山崖摔爛了,去追究什麼謀害,顧崇琰吃飽了撐的和柳氏瞎折騰,企圖幾句糊弄過去。
可柳氏不依不饒,她甚至第一次和父親大聲說話,她說有人要害她的孩子,她就不能姑息,她要去找證據,到時候如果結果出來了,不許他包庇。
父親聽這話實在太有針對性了,一下子也不高興了,罵了她聲“愚婦”,拂袖就走。
柳氏捂著臉哭,也不好受。
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然而顧妍知曉母親在慢慢改變,這第一步跨出地極好,顧妍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凡事,總要慢慢來的。
暮春將過,初夏已至。
天氣開始熱了,在外麵走一圈,鼻尖都能出一層汗。
顧妍的身體早就好了,能蹦能跳。
前些日子,顧修之來找她,與她說,他不想讀書了,他一點也不喜歡讀書,他喜歡武藝,不喜歡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他要去從軍,實現自己的抱負。
可如今邊關太平,蕭瀝都從西北回來了,哪有什麼好從軍的?
顧修之想到了福建。
“西北東北太平,瓦剌韃子都服帖了,女真雖有動靜,但從不威脅大夏疆土,唯有東南麵時常有倭寇進犯,小打小鬧不斷,我便要去福建。”顧修之如是說道。
福建啊……
舅舅也在福建的。
顧妍眼睛有些發酸。
她著實想舅舅了,還有舅母和紀師兄。福建那麼遠,一封信寄過去,走驛站,都要足月,更別提親自去那兒了。
顧妍問道:“二哥決定了?”
她知道二哥早晚是要脫離眼裏束縛的,他日後可是大金國最驍勇善戰的將軍,大金國土的開辟,多虧了二哥才完成,她不覺得二哥去從軍有什麼不好。
顧修之很肯定地點頭,顧妍當然也就支持了。
顧修之得到顧妍的肯定,心裏很高興。
他確實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一直默默讀什麼聖賢書,做什麼八股製藝,他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他要讓自己變強大,就像顧妍說的,要變得讓安氏無法掌控,要有這個能力,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顧修之心意已決,隻是顧妍沒想到,他走得這麼決絕。
見過她的當天晚上,他就留書出走了。
收拾了幾件貼身衣物,帶了些細軟,沒說自己去哪兒,也沒和安氏或其他人打過招呼,一人一騎,消失在無邊的夜色裏。
安氏氣得暈厥,大罵這個不孝子,又來找顧妍,問她知不知道顧修之的去向。
平日裏顧修之就和顧妍最親近了,他要做什麼,定是會告訴顧妍的!
然而顧妍又哪會出賣二哥?
緘口不提此事,隻說不知道,安氏又不能撬開她的嘴,真要她吐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