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城坐在書桌前,執筆在草紙上不停的書寫,片刻後放下筆,紙上寫滿了蠅頭小字。
仔細一看,密密麻麻的小篆字,全是一些罕見的藥材名,冰山雪蓮,千年人參,這樣的珍貴藥材滿滿的列了一張草紙。
將紙張上的墨跡吹幹,林城小心的將其封好。
“這些藥材雖然珍貴,但是對於一個京城中的顯貴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上麵羅列的藥材也隻是足夠堅持到我煉出內氣,窮文富武,還真是這個意思。要是這一世是在一個普通人家,那裏會有這些藥材來供我調養。”林城在信封上寫好名號,向外麵叫了幾聲,不一會兒,一個年邁的老者推門走了進來。
這個老者是林城這個別院的管家,別院雖小,平時的事物也需要人來打理。這老管家是隨著林城從京城到這紅葉城,一晃就是近十年時間過去了,歲月不饒人,當初還挺拔的身軀,也逐漸變得佝僂,頭上早已是滿頭華發。
林城微微感歎,將手中的信遞到老管家手中,小心吩咐道:“安伯,這封信極為重要,找人給我送到京城,要盡快。”
“少爺…”
老管家拿著信,卻沒有馬上下去。反而是一臉遲疑的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林城問道:“有什麼事就說吧,這裏沒有下人,安伯不用這麼拘謹。”
老管家勤勤懇懇的照顧林城十多年了,一生孤老,林城在心中始終保持著一份尊敬。
但老管家為人古板本分,從未逾禮半分,人前人後,都是主奴相稱。
林城不止一次要求老管家不必這麼見外,但是老管家仍舊堅持‘主子就是主子,作為一名奴才,就是要安守本分,不敢有半分逾越之心。’聽到老管家的這句話,林城也隻能放棄勸慰。
老人一輩子忠心耿耿,兢兢業業,打理著別院十多年如一日,平時有什麼意見都是直接向林城提出,像現在這般猶豫,林城還是首次見到。
“是,少爺!”老管家頓了一下,而後恭敬的說道:“老奴以為,少爺要習武,可以不必去外麵尋找師傅,老爺派來保護少爺的侍衛中,有幾個武藝高強,雖然老奴不懂武學,但是能夠看出,他們絕非那個李老能比。”
林城聽到是這個問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似是有些煩擾。
一直到沉默了片刻才道:“安伯,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到紅葉城來。”
老管家微微一頓,道:“是因為小少爺周歲時,少爺在酒席上暈倒,舊病複發,老爺才讓老奴陪少爺來這裏修養。”
林城抬起頭,消瘦的臉龐在燈光下,看上去有幾分堅毅,一雙眼瞳漆黑得像是無底深淵。
他凝視著老管家,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一直是這麼以為麼?”
看著林城逼人的目光,老管家有些顫抖,低下頭,卻沒有再說話。
看到老管家更像顯蒼老的身子,林城收回目光,露出幾分蕭索,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讓你回答這個問題,也難為你了。”
‘主子就是主子,作為一名奴才,就是要安守本分,不敢有半分逾越之心。’裏麵的主子,可不止是包含林城。
老管家有些黯然的退了下去,對於他而言,他的一生都是為了林家而活,即便是做牛做馬,也隻能是林家的牛馬,這一切,從當年老爺在饑荒時,將手中的唯一的糧食給他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