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下,夜幕降臨。十數萬大軍在王城之外悄然列陣安營,絲毫不亂。而在王城宮殿之中,正堂之上,久臥在床的姬康已經重新穿上朝服,駕臨大寶;榮青也換上了楚陽王妃的朝服,一臉淡然的陪坐在正案之側。如今的榮青,雖然沒有道器,但神通卓絕,已經是姬康之上,名副其實的江南第一王侯。
兩朝文武大臣列榻坐在朝堂兩側,宮殿之中氣氛肅然。身負重傷的大太保姬業伏跪在殿前,神色中有一絲絲不甘,懊悔,但更多的還是驚恐。因為此番起事,實在是受了中原太多慫恿,他一生爭戰,刻苦修身,不想今日一著棋錯,就斷送了自己的前程。看著大殿之上的趙王姬康,姬業深知自己此回是有生無還。
他不顧及父子情分,姬康恐怕也不會顧及。
“姬業,你可知罪。”姬康望著自己的這個兒子,淡淡的問了一句。姬業應道:“回父王,兒臣知罪。”
姬康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姬康起兵,乃是朝庭昏饋無道,想在江南江北創下一個太平基業,不想汝這逆子,居然勾結歸西道人,暗害伯父酒鬼,還險些害死為父!我念在父子之情,隻當這些事情有些緣由,不想你今日居然聚眾逼宮,妄想奪權招安。便是我姬康容得了你,也無顏麵對死去的結義兄長,更無顏去見列祖列宗!”
姬業聽了父親的話,一時也是熱淚長流,拱手道:“兒臣實在是罪無可赦,請父王以正法典。隻是追隨與兒臣的五位兄弟,他們都是被兒臣所牽連,並無謀返之意!還請父王念在眾家太保追隨多年,皆立下汗馬功勞,不要斷去這五條臂膀,兒臣縱然一死,也心中無有掛念了。”
姬康聽見大太保這樣說來,眼中也有些濕潤。但是國有國法,邦有邦規,若是輕饒了大太保,姬康如何鎮壓剩下的九員太保?長歎了一聲,姬康微微揮手,說道:“來人,將姬業推出宮門,斬首問罪,以向綠州謝罪。”他說完之後,兩列親隨軍馬上前帶起了姬業,走出了正殿之外。
下定決心之後,姬康瞬間又恢複了一代王侯的威儀。負手而起,對著朝中兩班文武大臣說道:“諸位臣工,這次江南得以平定基業,多虧了江東王妃殿下出力!這次王妃乃是與我邦交好,贈我聖稻靈藥,更為寡人醫治病疾,可謂是無以回報。從今日起,我綠州與江東永結盟好,共抗大瑨!”
“殿下聖斷!”眾家太保和朝臣們同時拱手。姬康微微點頭,複又說道:“第二件事情,就是立嫡之事。寡人權衡日久,九太保英勇善戰,重情重義,頗有吾之遺風,今日便當著江東王妃和眾臣工的麵,立下九太保以為嫡子監國,保我趙王基業繁衍!”他說完之後,其餘八位太保都拜在了九太保的麵前。
“參見監國兄長!”
“眾家兄弟免禮!”九太保托起了兄弟們,最後一同拜向了姬康,“多謝父王,多謝江東王妃!”姬康頓時哈哈大笑,對榮青說道:“王妃,這次我兩家結為盟好,可是大喜之事。不如王妃暫緩行程,就在這綠州多逗留幾日如何?”榮青說道:“殿下相邀,豈能推辭。榮某就與殿下把酒言歡,一解情懷!”
揚春三月,江南大地春回。榮青帶著人馬,在綠州邊境與姬康等人作別。這次江南之行,可謂是滿載而歸,姬康他們也是收獲頗豐,更是安定了兩邦基業,讓大瑨朝庭的伎倆落了空。延途之上,榮青等人已經重新走到了南州與並州的交界之處,她騎在馬上,望著已經露出新綠的江南,整個人也好像初生的新綠一樣,容光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