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男子聽了,臉微微放開了一些,隻是神色還是一片冰冷,眼裏的冷漠疏離還沒有完全退去,“你的技藝也不賴,雖說差了我一點。”
“你個好小子,說話還不忘損人,總是不肯吃半點虧。”玄色男子輕拍了紅衣男子的肩膀一拳,哈哈大笑起來,話落,又一臉的意猶未盡,“你我都有好幾年未見了,也不知你現在的功力如何了,要不,你我趁著今晚月色正濃,來個大比拚。”
紅衣男子的臉微微一動,眼裏流轉出一種光芒,但最終又蹙了蹙額,神情冷淡道:“改天吧,不要忘記了,你今晚可是有任務的。”
“那也算是任務,要是你當真喜歡去看那些孔雀開屏的話,我就把這機會讓給你好了,對著這些無趣的女人,實在是有夠無聊的,還不如馳騁沙場來得痛快。”玄衣男子本是明朗的笑臉一下子消失殆盡,臉變得無奈起來。
“的確是有夠無聊的,實在是難為你這位靖王爺了。”紅衣男子調笑道,語裏帶了一絲輕快的意味,倒是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不錯,原本冰冷的臉也微微融化下來。
聽了這話,靖王爺不怒反笑,眼裏湧上了一抹奚落,對著紅衣男子就揶揄道:“你也不要盡笑我了,我可是聽說了皇外祖母替你選妃子的事,怎樣?那晚的場麵夠驚心動魄吧,可惜我不在場,白白錯過了這場精彩的戲,我還聽人說,你這小子當晚做了一回英雄,救了一名美人呢。”
紅衣男子的臉一滯,不由自主地就浮現了她那傾城國色的臉,但最後潛流在腦中的卻又是她那過於冷漠疏離的眼睛,他實在是不明白,她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眼中怎麼會出現這種眼神,仿佛遠遠地就將自己隔離在眾人之外,讓自己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們是同一種人。
此時,靖王爺又輕拍了一下紅衣男子的肩膀,促狹道:“在想什麼呢?莫非你當真有了中意的女子?”
紅衣男子立即回過了神,搖了搖頭,一臉鄭重地對著靖王爺道:“暫時沒有,你也知道我這樣的身份,誰跟了我不定隻會受傷害。”
靖王爺的情緒立即變得低落起來,他是清楚地知道他處境的,先皇的唯一兒子,現在的皇上又豈容得下他,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想著,隻得扯開話題,往別的話題上轉,隻是這兩人再也無法回到剛才下棋時那一派閑靜的時刻了。
好在這個時候,固倫公主已經輕笑著走了進來,兩人急著上前見了禮,:“孩兒見過母妃,煜兒見過皇姑。”紅衣男子正是蜀王,他的父皇與這固倫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蜀王按理就該叫她皇姑。
固倫公主一臉的靜笑,眼看著這兩人都向自己行了禮,便笑意盈盈、目光慈愛地望向靖王,“母妃今晚請了好些世家的小姐過來賞菊,個個都是貌美如花,知書達禮的,一會你跟母妃過去,看看究竟有沒有哪個能入得了你眼的?”
靖王調皮地朝蜀王眨了眨眼睛,大意是剛才兩人才說起這個話題,現在就有人來掘人了。
蜀王的眼神一暗,想到自己的母後如果還在世的話,必定也是會替自己操心這些的吧?如果她還在世的話,那現在的自己也一定是可以享受天倫之樂的吧。可憐的母後,硬是被那人給活活逼死了,死的時候,甚至還不能見自己最後一麵,想著,眼裏便閃現出了一種仇恨的目光。
大抵清楚地明白蜀王此刻的心思,固倫公主隻在內心無奈地長歎了一聲,她是當年這事件的知情者,但是作為一個皇家公主,她能如何做?拚殺的兩個人都是自己的嫡親哥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隻能眼睜地看著他們拚殺而幫不上一丁點的忙。
想著想著,她的眼也不禁微微濕潤起來,隻是再抬頭時,又是一臉的笑意,對著蜀王說話時,話語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的憐憫與關切:“煜兒,你也跟著來吧,都老大不小的了,看見合了心意的,告訴皇姑一聲,皇姑自會替你做主。”
“好小子,這麼快就有我母妃替你撐腰了,走,今晚我們都看看去,沒準你我的終生大事今晚之後就有著落了。”說著話的同時靖王不忘拉扯起蜀王往外走,固倫公主在後微笑地看著他們,自己的這個兒子啊,一時間忘了形,連自己的母妃都丟在後頭了,不知情的,當真以為與他走在一起的是他的親兄弟,自己這個走在後頭的是一個與她無關緊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