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天地,算起來,隻有一個普通臥室那麼大,除了這些不知道死了多久的貝殼肉,季黎想找點吃的還真找不到。
也就這時,季黎才把注意力放到角落的那一汪泉水上,他走過去看了看,發現與其說這是泉水,不如說是泉漿。
泉口大概磨盤那麼大,裏麵全是接近透明的泉漿,看上去十分的粘稠,冒著水汽,散發出一陣陣的清香。
季黎嚐試著用手碰了一下,觸手冰涼滑膩,十分的舒服,他用手捧了一捧起來,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拿去填肚子,就見邊上的小妖隼急切的叫了兩聲,然後扇著翅膀跳了起來,在季黎的手上啄了一口泉漿。
“你要喝?”季黎看了它一眼,然後把手放低,由著小妖隼把頭埋在手裏啄個不停。
季黎倒是沒想到小妖隼會這麼喜歡喝泉漿,等到小妖隼的肚子鼓漲漲的滿足地躺在地上後,季黎用泉漿洗了手,自己捧起泉漿毫不遲疑的喝了起來。
入口滑膩清香,帶著絲絲的甘甜,比夏天吃冰淇淋還爽,季黎幾口將手中的泉漿喝幹淨,又接連喝了幾大捧,看著少,卻分外的飽肚子。
喝撐了的一人一妖躺在沙礫上消食,季黎調出遊戲界麵,打開了背包。這是個還差十幾萬閱曆就能滿級的小號,包包裏除了打怪獲得的一些材料外,就還有幾件江湖裝和沒來及清理掉的武器,還有一路任務得來的一萬多金幣,這些金幣已經由虛擬的數字化為了實體,堆放在背包的一格。
季黎看了看自己身上穿了多日的衣服,從背包裏拿了幾件任務藍裝換上了,這些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大了一號,季黎便把袖子和褲子都挽個幾圈後才尚算合身,隻不過樣子實在好笑,就跟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樣。
待在這方寸之地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剩下的無聊時光,季黎要麼是躺著睡覺,要麼便是坐在那個男人身邊,撐著下巴盯著別人那張俊臉看。
這日,剛剛睡下的季黎聽到窩在自己身邊的小妖隼一直叫個不停,他閉著眼睛去抓小妖隼,想它別叫了,小妖隼沒摸到,卻摸上了一塊裹著布條的不明物體,還帶著溫熱。
察覺到不對,季黎身體的瞌睡蟲一下子跑得精光,猛然睜開眼,自己的手正握住一人的小腿,詫然抬頭,便與男人的一雙眼睛對上。
那一直在此地沉睡的男人,居然醒了,麵上神色冷峻,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帶著打量。
季黎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連退了幾步,遠遠的和男人對視,聲音帶著緊張與戒備:“你……你什麼時候醒的?”然後看了看離他有點距離的小妖隼,隻見小妖隼縮成一團,又長了些的羽毛根根都在發抖,顯然是怕極了眼前這個男人。
男人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站在原地並沒有動,雙手背後身體站得筆直,他皺眉盯著季黎,開口道:“你是何人?”聲音是久不說話的沙啞。
季黎見男人隻是很平常的詢問他而非質問,心道他應當是不會追究他誤闖此地的罪過吧?便道:“我……我叫季黎!”
“季黎?”男人輕輕地念了一遍,“是你喚醒了本尊?”
季黎見他眉頭始終擰著,以為他心中不快,聽他問,忙搖手擺腦的否認:“不是我,我不知道!”
男人眉頭皺的更緊,季黎沒見他有什麼動作,眨眼間自己卻已經與男人麵對麵了。男人彎腰湊近了他,因他身上冰寒的冷冽氣息靠近,季黎背脊上不由的冒起層層疙瘩。
男人看了他一會兒後,直起了身子,原本淡漠的神情中帶著一絲不解:“這般濃烈的木屬性氣息,應當是木靈根才對,為何你卻是五行偽靈根?”而後瞥了季黎一眼,“本尊在此沉睡萬年,是受你是體內木屬性的召引,方從沉睡中醒來。”
男人一言一語中,都帶著身處上位者的高貴睥睨,弱雞一般的季黎在他麵前就更顯渺小,隻恨不得把腦袋都縮進脖子裏,聽男人剛才那番話,好像說是自己打擾了他睡覺的意思,隻能苦哈哈的說:“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不明白季黎為何要道歉,他轉身看了看他沉睡了萬年的地方,看到那隻幾乎快被嚇暈過去的小妖隼時倒了愣了愣,有點驚訝的看向季黎,想不到這個連煉氣期一層都還不到的修仙者,居然能捕獲一隻帶有遠古鳳凰血脈的白毛妖隼。他自然是不知道這小妖隼時如何跟了季黎的,若是知道,隻怕又要感歎一番季黎的狗屎運氣了。
白毛妖隼,是七階妖獸,天性狠辣,飛行速度是當之無愧的空中之王,又因它背脊上一雙強而有力的翅膀和那雙鐵爪,能與陸地上的八階妖獸一戰,又因白毛妖隼性子狡猾,又有耐心,所以通常能越階斬殺。